&ep;&ep;刚一上马车坐下,红昭便觉得膝盖处又传来一阵疼痛。

&ep;&ep;“眼看着又要变天了,把膝盖擦擦吧,不然到时会更难受,”

&ep;&ep;小婢女的声音突然在马车里响起。

&ep;&ep;红昭诧异抬头,却见跟着简宁的那个小婢女正递过来一个瓷瓶。

&ep;&ep;她认得这东西,正是三爷亲手调制的跌打药,效用比贡品都要好上许多。

&ep;&ep;红昭瞬间明白方才简宁其实就是让婢女去拿跌打药了。

&ep;&ep;她没想五姑娘的心竟是如此的细,有些愕然看着简宁,却见她正看着自己的膝盖,眼底没什么波动。

&ep;&ep;见简宁如此,红昭也没有推辞,她垂下眸子,道了声谢,接过那婢女递过来的瓷瓶。

&ep;&ep;恰在此时,一辆梨花木的马车和简宁的马车交错而过,最终在醉仙居停了下来。

&ep;&ep;马车上下来一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眉目冷峻,神色凝肃,一下车便进了醉仙居。

&ep;&ep;此时已经是晌午过后,楼中的客人并不多。

&ep;&ep;店小二正站在门口打盹,见到来人,吓得瞬间没了瞌睡,忙地上前讨好笑道,“世子爷来了?夫人正在等您,请随小的来。”

&ep;&ep;来者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在醉仙居杖毙了未婚妻贴身婢女的威北侯世子嘛!

&ep;&ep;店小二至今还记得那婢女哭着求他救人的模样,再看这位依旧冷冷淡淡的模样,心里不免叹息,只觉得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到底还是心肠硬一些。

&ep;&ep;陈昔点了点头,示意店小二带路。

&ep;&ep;店小二恭恭敬敬把这位世子爷送进二楼的芍药阁。

&ep;&ep;雅间里坐了一眉目温婉的妇人,说是妇人其实年纪也不大,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米白色暗绣云纹的长褙子,青丝简单挽了个斜髻,上头只插了一支白玉簪,正坐在窗边桌前饮茶。

&ep;&ep;安静又素雅。

&ep;&ep;听到动静,她回过头来看了眼陈昔,面上没什么波动,只淡淡道了句,“来了?”

&ep;&ep;陈昔倒是恭敬喊了声,“大姐。”

&ep;&ep;正是嫁给定国公府二公子的简瑜,陈昔一向随着简宁喊她大姐。

&ep;&ep;简瑜眉目动了动,似对她这个称呼有些不喜,却终究没说什么,只示意陈昔落座。

&ep;&ep;陈昔在简瑜对面坐下,清新的茶香味溢满整间屋子,叫他神色有些恍惚,这是简宁惯常爱喝的茶。

&ep;&ep;简瑜看着他眼底的恍惚,垂了垂眼,把今早从老夫人那儿拿过来的退婚书递给了陈昔,“五妹妹亲笔写的,算是成全了你和沈四姑娘,你好自为之罢。”

&ep;&ep;说罢,便似不想再多呆一般,起身准备离开。

&ep;&ep;陈昔垂眸,看着桌上那书信上娟秀的字迹,脑中浮现出幼时那个扎着双丫髻拿糕点给他的小姑娘,只觉心底似被谁拿针一点一点在扎一般,一次比一次扎得重。

&ep;&ep;他伸手拿起信件,终是忍不住问道,“阿宁她……可有受伤?”

&ep;&ep;简瑜手搭在门扉上,闻言顿住脚步,轻轻道了句,“五妹妹无碍。”

&ep;&ep;顿了顿,又淡淡提醒道,“世子爷应该知道沈四姑娘的性子,你就此放手,五妹妹或许还有活路,你若再继续纠缠她,只怕会害了她。五妹妹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你若还有半点良心,就请不要再去招惹她,也别再问任何有关她的信息。”

&ep;&ep;说完,头也没回地下了楼。

&ep;&ep;陈昔呆坐在窗边,怔怔看着手上的退婚书,神情萧索。

&ep;&ep;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境真实得让人胆颤。

&ep;&ep;梦的开端,便是昨日孟夏跪在地上求他救救简宁的场景。

&ep;&ep;那时他才知道,沈玉珺拿简瑜敲打了简家,想让简家主动退婚,而简家却想用简宁病故来结束这门亲事。

&ep;&ep;他深知沈玉珺的性子,她既然已经选择了逼婚,便表示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他也再没了退路。若他还继续跟简宁有什么牵扯,只怕会害了她。

&ep;&ep;为了保住简宁的性命,他只能对简宁的处境置之不理,让人把孟夏拖下去。

&ep;&ep;他原本想的是,先稳住沈玉珺,再暗中让人传信给简瑜,让简瑜回去救简宁一条命,到时他再去退婚便是。

&ep;&ep;然而沈玉珺却当着他的面,让他的人杖毙了孟夏。

&ep;&ep;翌日,他便收到简宁拖着病体四处找孟夏,最后死在乱葬岗的消息。

&ep;&ep;他心急如焚赶去乱葬岗时,却见沈玉珺在山下等着他。

&ep;&ep;沈玉珺见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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