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池皱眉道:“……我从未见过他,为何他……?”

&ep;&ep;“因为出于一些我还不能了解的原因,你活着,他觉得是个错误。”沐北熙答的很快,“他决定除掉你,以符合逻辑的方式纠正这个错误,自然不会接纳你,这就是我敢让你代替我回南边的原因。”

&ep;&ep;“再说,除了你自己之外,你还能放心谁来带领你剩余的族人迁往西雁关外,为他们尽心尽力的筹谋百年后的生计呢?”沐北熙循循善诱道,“去吧,离开江北这片伤心地,用你剩下最后的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

&ep;&ep;“我知道了。”

&ep;&ep;沐北熙看着他,只觉得他这张年轻脸上的死寂,让他显得无端苍老了许多。他已经对许多事情不再关心,甚至是时桓这个人为什么想杀他,他亦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ep;&ep;但个人有个人的缘与孽,只能自己受过。

&ep;&ep;小池一直在犹豫,“沐侯,庄衍……”

&ep;&ep;沐北熙看了过去,小池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别告诉我了……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

&ep;&ep;第115章

&ep;&ep;两年时间一晃而过,南边西雁关外,有一个人坐在山头上,俯瞰这片土地从来时的荒无人迹,到现在的农舍人烟,村群聚落。

&ep;&ep;暮色下的田地色彩温暖而美丽,有罗鄂人路过山头看到上面的人,向他行礼,用罗鄂语招呼道:“王子……啊,现在该叫您尉迟大人了,您吃饭了吗?很希望能邀请您来常常我夫人的厨艺……”

&ep;&ep;小池招了招手,谢绝了他热情的提议,让他自行回家与亲眷团聚。

&ep;&ep;过了一会,到了学堂放学的时间,孩子们蜂拥而出,那学堂中教的不只是大人,在孩子后,还有几个大人跟着一同出来。

&ep;&ep;他的族人,在学习汉话,而教汉话的夫子走出来,却是一个汉人。

&ep;&ep;这许多年里,江北也有不少罗鄂族人与中原人通婚,在小池主持迁族计划后,也有一些中原人选择与家眷一同迁往西雁关,在这里白手起家,重新谋一份生计。

&ep;&ep;远处炊烟挨家挨户的升起,在村子里嬉闹玩耍的小孩子,被母亲叫回家中吃晚饭。这样的温馨祥和,几乎让人看不出十二年前曾经在战火纷飞里遭受的戕害。

&ep;&ep;这个遍体鳞伤的族群,在漫长的潜伏后,终于等到了一个喘息之机,重新拥有了一片栖息之地,便再次生机勃勃的延续下去。

&ep;&ep;小池静静看着这宁静的画面,便明白自己最后该做的事,已经完成了。

&ep;&ep;这两年来,他“尉迟望”之名已传遍大江南北,这位亡国的王子,竟然在沐北熙北渡之战中起了无人知晓的作用,一举诛杀庄侯报仇雪恨,随即得到沐北熙重用,在南方掌权。这样的故事几乎是话本传奇,在时隔两年后,依然在茶肆酒坊间被人津津乐道。

&ep;&ep;人们只知道他为报家国之仇蛰伏多年,终一击得手天下扬名,却没人知道这些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曾拥有过一个叫“庄池”的名字,和一段被埋葬后不为人知的过往。

&ep;&ep;他大部分的时候都呆在南岸,但每隔一季,就会回到江北主持罗鄂迁族一事,将闻讯赶来寻求庇护的族人安顿在西雁关外,并与沐北熙交谈要务,交换情报。

&ep;&ep;他再也没见过庄衍,但庄衍的消息却源源不断的传进他的耳朵。

&ep;&ep;江北之人对沐北熙了解甚少,也不服气他,愿意俯首称臣的并不多,在庄侯伏诛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江北都陷入了混乱的状态,但在后来两年中的拉锯博弈里,多半庄侯的旧部选择向庄衍投诚,也是小池预料之中的事。

&ep;&ep;他的下属走到他身侧,恭敬道:“尉迟大人,这是今日的药。”

&ep;&ep;那是一份化功散,小池接过来,眼睛也不眨的服下了。

&ep;&ep;这两年里,他修习过的邪功小羿如入骨顽疾,化功散无论用了多少,不过一两日功夫,就会卷土重来。

&ep;&ep;他为了控制自己心神保持清明,平日里就将这化功散当饭吃,每天吃上一两瓶,散去身体内七八成的内力,才能堪堪压制住小羿死灰复燃的速度。

&ep;&ep;他曾以为自己还能活七八年,可是无法根除的小羿,让他的身体消耗过甚、日渐衰败,他能清楚的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弹指间流逝。他剩下的日子,已屈指可数。

&ep;&ep;庄侯死后,江北短暂的陷入了无序的状态,但终究重归了秩序,这和小池之前推演过的预测基本符合——即使是他不动手报仇,等庄侯自然老死,江北也同样会陷入大乱,沐北熙不蠢,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要渡江而来趁火打劫一番。

&ep;&ep;因为庄衍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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