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会吧?

&ep;&ep;他明明记得,在他驾崩前一年的三月份,珠儿便已经与章平伯世子马世超完婚了!

&ep;&ep;可如今……

&ep;&ep;看着媚眼如丝的延昌郡主,他的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了。

&ep;&ep;这么一分神,宽大的袖口便被对方揪住撒娇地摇了摇:“好了好了,你就别恼了嘛!咱们能相处的日子本就不多,又何必浪费在这些无谓之事上呢!”

&ep;&ep;延昌郡主一边说着,一边便欲往他怀里靠去,吓得穆元甫用力把袖口从她手中抽出,噔噔蹬几下急退数步,沉声怒喝:“放肆!”

&ep;&ep;他记忆中的外甥女珠儿是个规规矩矩安安份份,在他面前连话都没几句的文静乖巧姑娘,哪想到私底下竟如此大胆放肆!

&ep;&ep;对方身上骤然散发的凌厉气势,教延昌郡主心口一紧,竟是不知为何打心底生出一股惧意来。

&ep;&ep;不过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察觉自己堂堂郡主居然对眼前这么一个人犯了怵,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也足够让她恼羞成怒。

&ep;&ep;“放肆?好一个周季澄,不过一个撅屁股侍候人的破落户,仗着有几分姿色,能写几句酸溜溜的破诗,本郡主叫你一声周公子,你倒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ep;&ep;“莫说你如今不过蝼蚁,本郡主轻轻一摁便能把你摁死,纵然他日你有机会到太后娘娘身边侍候,惹恼了本郡主,本郡主也有的是法子治你!”

&ep;&ep;对,就是这样,不过一个想靠美色出头的下贱胚子,纵然有机会进宫去,以那一位凉薄贪新的性子,只怕也长久不了。

&ep;&ep;哪怕知道对方骂的是“周季澄”,而不是他穆元甫,可那粗俗不堪、侮辱性极强的“撅屁股侍候人”“破落户”“蝼蚁”等词听入耳中,也把穆元甫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ep;&ep;被曾经需要仰仗自己生存的小辈如此羞辱……

&ep;&ep;简直气煞人也!他以前怎会觉得这个外甥女安份懂事的!

&ep;&ep;他紧紧地抿着双唇,死死地攥着手,就怕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去,狠狠地教训一下对方。

&ep;&ep;延昌郡主见他明明气红了一张俊脸,却又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半句,心里顿时舒爽了几分。

&ep;&ep;不过她也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松弛有度恩威并重,毕竟眼前男子的俊美无双她还是挺中意的。

&ep;&ep;如此一番威吓之后,见对方似乎有畏惧之意,她话锋一转,语气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ep;&ep;“不过,我也不是那等不分轻重,阻人前程之人,周公子天人之姿,堪侍太后之侧。我虽贵为郡主,但也有自知之明,自是不敢,亦是不配与太后相争。”

&ep;&ep;虽然觊觎美色,但她更清楚自己如今的荣华富贵全是仰仗着冯太后,没有冯太后的恩宠,她别说什么郡主之尊,说不定连身家小命都保不住,自然是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ep;&ep;穆元甫冷眼瞧着她,并不觉得她这话能让自己心里好过多少。

&ep;&ep;“郡主倒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就是不知你明的这份理,章平伯世子可知晓?”他语带嘲讽地道。

&ep;&ep;“章平伯世子?你说的莫不是那马世超?”延昌郡主神情颇不以为然,“怎么?难不成你还怕他啊?”

&ep;&ep;这般语气……穆元甫心中略有几分不解。

&ep;&ep;难不成如今的章平伯世子换人了?他记得章平伯马志豪对这个长子可是相当看重的。

&ep;&ep;“且不说章平伯都没有了,哪还来什么章平伯世子。”延昌郡主轻捊了捊垂落颊边的发丝,语气带有几分轻蔑,“再说了,当日马世超与我还有夫妻名分之时,尚且管不了我的事,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他一介草民还能管得了我堂堂郡主?”

&ep;&ep;穆元甫心里又是一记咯噔,为着延昌郡主这番话里蕴含的信息。

&ep;&ep;章平伯没有了,原章平伯世子马世超也成了一介草民,他的外甥女还和马世超断了夫妻名分。

&ep;&ep;后两条倒也罢了,可章平伯没有了是何意?是指章平伯马志豪本人没有了,还是章平伯这个爵位没有了?

&ep;&ep;“郡主为何会与马世超分道扬镳?”他试探着问。

&ep;&ep;延昌郡主仍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马家人不知天高地厚,犯下那等作死之事,不与他们一刀两断,难不成想连累我大长公主府么?”

&ep;&ep;不一刀两断便会连累大长公主府?所以章平伯府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事?

&ep;&ep;穆元甫愈发诧异,只是面上却不显,不动声色地开始试探。

&ep;&ep;“大长公主殿下乃先帝亲姐,且素与冯太后亲厚,太后明察秋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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