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6章蔺氏旧案

&ep;&ep;杨晏清见萧景赫十分自然地在棋盘对面坐下,不由一挑眉,放下手中的棋谱。

&ep;&ep;两人中间的这局棋杨晏清先前已然下了一半,此时黑白棋子交错围杀呈现焦灼之局,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成为杀机。

&ep;&ep;萧景赫看似镇定地坐在那,盯着棋盘的眼神却逐渐失去了焦点。

&ep;&ep;……这什么鬼东西。

&ep;&ep;杨晏清盘膝而坐,手指轻点膝盖,一副全然不急的模样,看着对面原本气势汹汹的萧景赫慢慢萎了下去,视线缓缓移到旁边倒扣着的棋谱上。

&ep;&ep;杨晏清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伸手将那棋谱重新拿起来递到萧景赫眼皮底下,还十分贴心地翻到了方才自己看的那一页。

&ep;&ep;萧景赫干咳了一声避着杨晏清的手把棋谱接过来,看了半晌:“……”

&ep;&ep;这书生……真是按照棋谱摆的?

&ep;&ep;看着面前这局和棋谱看似毫无关系又十分相似的黑白纵横,萧景赫一个手抖,棋谱不小心从手中滑下去砸在了棋盘之上,顿时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局搅了个七零八落。

&ep;&ep;“嘶——”萧景赫装模作样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动作十分迅速地将棋盘上的棋子分色装回棋篓里,一眨眼的功夫棋盘上便干干净净半点找不到方才残局的影子。

&ep;&ep;杨晏清意味不明地喟叹:“殿下的手上功夫还真的是非同凡响。”

&ep;&ep;“你那棋都下了一半了本王再下算怎么回事?咱们换个棋下。”话说的多了,萧景赫之前装出来的那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也被靖北王扔到了脑后。

&ep;&ep;他拿过旁边的黑釉凌云纹盏翻过来扣在棋盘正中央的天元位置,手指抵在上面说:“这是我军大营,一棋子算作一千精兵,若先生能突破本王的封锁袭击大营便算作本王输,如何?”

&ep;&ep;“真是稀奇,王爷这是要和杨某比行军之道?”杨晏清伸手抓了五颗白棋在手心摩挲,垂眸看着男人修长手指下的黑釉茶盏。

&ep;&ep;“不不不,这明明只是下棋。”萧景赫将耍赖说的理直气壮,“在这棋盘之上行走棋子,不是下棋是什么?”

&ep;&ep;这还是杨晏清生平第一次被面对面的指鹿为马,从某方面来讲,靖北王还真是做到了先帝都没做到的事。

&ep;&ep;杨晏清将手中的五颗棋子一一摆放,抬手示意萧景赫:“王爷请。”

&ep;&ep;萧景赫也没客气,看了眼杨晏清的“五千精兵”,放了三颗黑棋在茶盏的周边。

&ep;&ep;到底是诓着这书生和他论兵法——萧景赫想——不能太得罪这人。

&ep;&ep;然后……

&ep;&ep;杨晏清用五千精兵将萧景赫的三千精兵硬碰硬吃了个干净,末了拍拍手遗憾道:“到底是棋艺不精,没碰到王爷的大营,王爷打赌让了杨某两子,这局棋是杨某输了。”

&ep;&ep;萧景赫:“……”憋屈。

&ep;&ep;自从幼时被先生逼着学习六艺时萧景赫发明出这种下法,他几乎可以说是打败军营无敌手,就连那一肚子墨水的文奕朗也没赢过他,怎么就被这书生几乎战了个平手!

&ep;&ep;若非开局让了两子……啧。

&ep;&ep;“王爷可知,当年蔺大人的案子是先帝授意锦衣卫查办的?”杨晏清收拾棋子的动作并不快,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闲适,“若是要动这桩被定为铁案的旧案,便是要让当今圣上亲口承认先帝过错,自古子不论先长过错,更何况皇家颜面向来大过于天。”

&ep;&ep;“王爷若是真想翻这桩案子,可想好与陛下交换什么了吗?”

&ep;&ep;“先生这话本王听不明白了。”萧景赫从怀中取出一方丝绢展开来盖在那茶盏之上,茶盏的凸起恰好便是皓之二字,“这难道不是我靖北王府关上府门之事?先生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妃,左右百年后都要葬在一个陵墓里,先生何必如此计较生分?”

&ep;&ep;“况且先生能凭借一眼就认出奕朗的身份,恐怕对当年蔺大人提携之情也感恩于内,亦对当年蔺大人的那桩文字狱有所微词。”

&ep;&ep;“靖北王府的王妃。”杨晏清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萧景赫的用词,轻笑,“若是在下今日不应这桩麻烦事,想必王府的后厨怕是又要多几只鸽子了?”

&ep;&ep;“或许地牢里也会多几个人。”萧景赫意有所指道。

&ep;&ep;杨晏清危险地眯起眼:“王爷这是在威胁本官?”

&ep;&ep;“岂敢?权倾朝野的杨大人,哪个见了不畏惧三分?”萧景赫耸肩,方才还一身压迫的气场顿时消弭无踪,“就是和少君打个商量,少君帮帮忙,以后咱们王府鸽子随便飞。”

&ep;&ep;杨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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