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满室茶香。

&ep;&ep;然而,二楼的角落就有一个赌摊,掷骰子,赌大小。那场面可比楼下的茶座区热闹。

&ep;&ep;这不仅仅是一个茶馆,还是三教九流之地。

&ep;&ep;戏在一楼,彭安寻了一个窗边座位。

&ep;&ep;今日这戏很上火,讲的是潘金莲与武松。

&ep;&ep;彭安酌两口茶,觉得无趣,耳边不再听戏,捕捉到了邻座人的说话。

&ep;&ep;一人说:“听说过几天要下暴雨了?”

&ep;&ep;另一人:“不是吧,外面正是大太阳。”

&ep;&ep;一人:“真的,我小叔观天文,八九不离十。”

&ep;&ep;另一人:“要过年了,凶手也得吃团圆饭吧?”

&ep;&ep;戏越唱越热,到了情节高潮处,却是二楼赌徒的欢呼压过了这边的重头戏。

&ep;&ep;彭安出了茶馆。

&ep;&ep;还是去会一会毒蝎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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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北风呼呼地吹过来。陆姩哆嗦了一下,进去探视房。

&ep;&ep;彭安比上一回见的时候更苍白,头发凌乱。

&ep;&ep;陆姩坐下来,眼睛跟个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脸上。

&ep;&ep;他的脸色慢慢变红,握起拳头,垂下一双无辜的眼睛。

&ep;&ep;陆姩怀疑他将要驾鹤西去:“你又生病了?”

&ep;&ep;彭安咳嗽一下:“小风寒,已经快好了。”

&ep;&ep;“保重身体,你爸妈就生你一个儿子了。”

&ep;&ep;彭安不觉得她的这句话多么真诚,毕竟她亲手杀死了他父母的另一个儿子。他抿了抿唇:“陆小姐,新年要到了,需不需要我给你置办些年货?”

&ep;&ep;“我要年货做什么?贿赂狱警吗?”

&ep;&ep;“新年总要吃点好的。”彭安低下头,“我爸妈想来看你,但他们二人面皮薄,我弟弟的事……他们始终觉得很内疚。”

&ep;&ep;陆姩不说话。彭氏夫妇给再多的关怀都无事无补。

&ep;&ep;彭安的头越垂越下:“对不起,说中了你的伤心事。”

&ep;&ep;“抬起头来。”

&ep;&ep;他抬起头,面色又白,但耳朵染上红晕。

&ep;&ep;陆姩笑起来:“你今天过来干嘛?为了送年货。”

&ep;&ep;彭安拿了一个信封,推过去:“收着吧,在里面过得好一点。”

&ep;&ep;自从来到东五山,陆姩的一切开销都由彭安负责。这一个白白的信封又在不经意间勾起她的罪恶感。她问:“不会是你自己垫的钱吧?”

&ep;&ep;“不是。“他支支吾吾,“是……是……”

&ep;&ep;她追问:“是谁的?”

&ep;&ep;是陈展星的。但彭安不告诉她,只是避开她的视线。

&ep;&ep;陆姩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肯定是你自己垫钱,对不对?”

&ep;&ep;他哪有这么好心。彭安看着她。真奇怪,衣裙飘飘的柳枝,还是比不过这一个穿着灰色囚服的女人。

&ep;&ep;“你这个老好人。”陆姩凶巴巴的,“我不是把我的钱都给你了吗?你赶紧用起来,以后我的生活费由我的钱来出。你别给我置办年货,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父母。瞧瞧你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还过来探视,你该去的是医院。”

&ep;&ep;“病快好了,真的快好了。”彭安说完,咳了两下,“陆小姐,听你说话中气十足,看来在里面没有被欺负。”

&ep;&ep;陆姩哼出一声:“你担心我被欺负吗?”

&ep;&ep;不担心。她这般歹毒的女人,只有她给人设套的份。

&ep;&ep;“你被欺负才是真的。”陆姩抬起戴着手铐的手,要去戳他的脑门。

&ep;&ep;彭安仓皇地闪过。

&ep;&ep;“你别天天和狐朋狗友混一起,尤其姓陈的,早晚把你拉进深渊。”

&ep;&ep;“哦,对了,陆小姐,你在东五山见过他吗?”

&ep;&ep;见到了,而且她故意刺激他,他在男人堆里无处宣泄,恐怕过得不舒坦。

&ep;&ep;彭安从她的笑容得到了答案。他给她透露信息:“他可能要延长刑期。”

&ep;&ep;“哦。”要是陈展星欲/火焚身而亡,那真是谢天谢地。

&ep;&ep;“我以后再来看你。”彭安满脸诚意,“祝你新年快乐!”

&ep;&ep;“新年快乐。”大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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