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谢家强恰正患风寒卧床,故而虽接得了凶报,才无法回来。因为事情太大,她一个人应付不了,所以重新派阿四去,催她的丈夫回来。她又说那阿四是当杂差的,睡在后门口的小间中。

&ep;&ep;聂小蛮又问起死者平素的交游和行径。女主人的答话很客套,似乎不无夹杂些亲谊的情感。

&ep;&ep;谢妇人说:“翰飞的品行总算很好。什么嫖赌的习气一概没有。他希望成为一个诗人,志向也很高。他以前交往的朋友,也只有那些从前做公认识的。他们也都不是寻常小老百姓。”

&ep;&ep;“他不过常常深夜回来的吗?”

&ep;&ep;“不,难得的。有时候他和诗友去谈天,或是看戏听小书,才回来得迟些,但总不会过了子时以后。”

&ep;&ep;“他不是很喜欢喝酒吗?”

&ep;&ep;谢妇人顿一顿:“我不知道。他不曾说起过。我想他不常去酒馆吧?”

&ep;&ep;聂小蛮又换一个方向,问道:“他的性情怎么样?平时有没有和人家结怨?”

&ep;&ep;谢妇人道:“据我所知,他不像会有什么仇人。他的态度很温柔,说话时又亲切和婉,在男子中也很少见。先生,你想男子有了这样的性情,怎么会和人家结怨?”

&ep;&ep;这时景墨忽然看见那旁边的仆妇的嘴唇动一动,好似要说什么话,但是又忍住了。

&ep;&ep;这一瞬间动作也不逃过聂小蛮的视觉,不过小蛮全不动声色。

&ep;&ep;小蛮道:“溧水妈妈,你要说什么呀?”

&ep;&ep;溧水妈妈向她的主妇瞅了一眼,才嗫嚅着道:“我觉得刘少爷平时对少奶的性子果然不坏,不过发起脾气来也可怕——”

&ep;&ep;谢妇急忙插口道:“哎,你不是说去年那一回事吗?那是你自己不好啊。你把他的文稿塞进了废物篓子里去,惹动了他的火,他当然要发脾气了。你想哪一个人没有脾气呢?”

&ep;&ep;老妈子低了头,仍在叽咕:“不过,四天前,阿四给刘少爷打热水泡茶慢了一些,就吃他一个耳括子。”

&ep;&ep;“你还多嘴!人也死了,这样的小事你还牵他的头皮?”妇人的话声中夹些火气。

&ep;&ep;仆妇被主人这样一呵斥,便缩手缩脚地低头无言。

&ep;&ep;聂小蛮便从中解围。

&ep;&ep;他又淡淡地问道:“谢夫人,我还有一句话。令甥交往的朋友也常有到这里来的吗?”

&ep;&ep;妇人摇头道:“不,只有他去看朋友,朋友们难得来的。”

&ep;&ep;“嗯,难得来?那不是绝对不来。是不是?”

&ep;&ep;“嗯,就是有朋友来,我也在楼上,没看见。”

&ep;&ep;“哦,那么他的朋友中有个女人,谢夫人,你也不知道?”

&ep;&ep;谢妇忽然抬起目光呆了一呆,用一块白巾按在嘴上,只向聂小蛮瞧着,并不答话。

&ep;&ep;聂小蛮把身子躬向前些,又婉声道:“谢夫人,请原谅。这桩案子关系很大。你也该愿意我们查明真相,查一个水落石出,给你的甥儿伸冤。那么,你所知道的,当然也得完全实说才行。谢夫人,你说是不是?”

&ep;&ep;景墨觉得这个妇人说的不尽是实话,一定有所隐瞒。这妇人的口气中好像处处回护着死者,只不知缘由是什么——为顾全亲戚的面子呢,还是故意掩饰?

&ep;&ep;冯子舟耸肩搓手地开始不安于座,聂小蛮却仍镇定从容。

&ep;&ep;妇人踌躇了一下,点点头,应道:“老爷,我并不是要隐瞒说谎,因为你说的女人,确乎有一个。不过不像他的朋友,我本来有些怀疑。这一层也许要牵连人家,故而我不敢乱说。”

&ep;&ep;聂小蛮毫不放松地问道:“哎,你也有些怀疑?怎么一回事?”

&ep;&ep;“他在最近一个月中晚上常常出去,出去时总是打得十分精神,我也疑心他有什么女相好的往来。但他非常的保密,我自然无从知道,半个多月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方才知道了一些。”

&ep;&ep;得到这一全新的情况,令聂小蛮搓着两手,表示出一种惊喜的表情,他瞧了瞧冯子舟。

&ep;&ep;冯子舟的兴趣也略略提起了些,扭过头去瞧着妇人。他的眼光并不和聂小蛮的相接。

&ep;&ep;聂小蛮温声道:“谢夫人,什么奇怪的事?”

&ep;&ep;谢妇道:“有一个年轻女子到这里来找翰飞。翰飞不在家。我恰巧在楼下,我就问她什么事,不妨代她转达。她不回答,掉转头便走。这才使我不得不疑。我猜想翰飞和那女子大概有什么秘密纠葛。因为我看见那女子的态度冷淡,不像是友谊的拜访,却像是来找他寻事论理的。”

&ep;&ep;“嗯,我想你的猜想一定已经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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