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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苍星垂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堂堂一界之主竟有一天会被迫在凡间的小溪里洗仓鼠。

&ep;&ep;半个时辰前,他们降落在这个山谷中,这里倒确实是个群山围绕、渺无人烟的合适地方,唯一的问题就是苍恕还是趴在笼子里的白色毛团,不能恢复神身。

&ep;&ep;苍星垂把这笼子搁到一块面上平滑的石头上,自己坐到一边去忍耐着等了半个时辰。

&ep;&ep;那笼子被劈坏了锁,小门一推就能开,苍恕慢慢地挪出笼子,趴在石头上晒着太阳等。他也等了半个时辰,等到苍星垂的耐心终于耗尽了,走过来居高临下地问:“你什么时候能恢复?”

&ep;&ep;苍恕疑惑道:“你不杀我吗?”

&ep;&ep;“我倒是想!”

&ep;&ep;苍恕更奇怪了:“那你为何还不动手?我还以为这就是魔尊给我挑的陨落之地。”

&ep;&ep;“是这样没错。”苍星垂暴躁地说,“可你这样我怎么杀你?”

&ep;&ep;苍恕这才了悟,原来苍星垂的自负之心不允许他掐死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仓鼠。

&ep;&ep;“我伤得有些重,”苍恕如实相告,“一时半会儿不会恢复了,魔尊不妨先自行离去。”

&ep;&ep;万年的透支消耗,让他原本就积累许多暗伤,终是被这一次击垮爆发了。

&ep;&ep;苍星垂道:“我离开,你跑了怎么办?慈悲神,我可是盼了万年才盼来一个能杀你的机会……无事,我就在这等着,横竖我也要找个静处养伤,我们慢慢耗。”

&ep;&ep;他对这件事近乎偏执,苍恕也无奈,只能摇摇头随他去。不过既然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了……苍恕小心地往前挪,想要下那块石头。

&ep;&ep;这石头不过男子的拳头那么高,可对于仓鼠来说却有些难,苍星垂冷眼看了一会儿那个白色毛团在石头边缘挪动,在他即将滚下去的时候闪电般地伸手一接。

&ep;&ep;“你干什么?摔死自己好逃避和我对战吗?”

&ep;&ep;“我想去那里洗一下毛……”

&ep;&ep;这山谷里有一道小溪,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苍星垂看了一眼那溪流,黑着脸道:“原来你不是想摔死自己,是想淹死自己。你就不能忍忍吗?”

&ep;&ep;“不能。”苍恕少有这样任性的时候,不过眼前的人是苍星垂,便也无所谓了。他执着地追问:“我背上是不是有血?”

&ep;&ep;苍星垂看着他雪白的背上那已经有些发黑的显眼血迹,以及纠结在一起的几绺毛,勉强道:“是有一点。”

&ep;&ep;苍恕顿时更加难受了,挣扎着要从苍星垂手上下去,好把自己雪白的毛洗干净。

&ep;&ep;苍星垂深知他洁癖到什么程度,劝是不可能劝好了,又不可能一直握在手里,搞不好一个用力就捏死了。他非常担心苍恕把自己溺死在小溪里,只能忍辱负重地说:“我来洗。你不要在我手里扭来扭去。”

&ep;&ep;不想浪费珍贵的神力施术清洁,魔尊只能在溪边用水洗仓鼠。

&ep;&ep;别说仓鼠了,苍星垂就没有认真用水洗过什么东西,他沉吟了片刻,伸手凝起一个水团&ep;,向仓鼠兜头浇了下去。

&ep;&ep;毛团全沾湿了,苍星垂道:“好了。”说完就试图离开溪边。

&ep;&ep;“你没有洗干净!”苍恕在他手里挣扎着不肯让他走,“我的毛要用手洗。”

&ep;&ep;“……你怎么这么多事!洗就洗,你不要扭。”

&ep;&ep;苍星垂没有办法,只能找了块溪边岩石坐着,弯下腰来,一手托着毛团不让他沉到水底,一手给他洗毛。

&ep;&ep;寒冬腊月,这山谷里倒是比外面暖和一些,这条小溪流并未结冰,可溪水却也寒冷刺骨。这时候的两位久居高位的神魔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苍星垂根本不觉得那溪水寒冷,而苍恕觉得寒冷是凡间小兽必须忍受的苦处,很正常。

&ep;&ep;洗好了毛,重新恢复雪白的毛团总算安分了,苍星垂如释重负,把湿漉漉的毛团放回笼子里就没再管他。

&ep;&ep;等他静坐了一个时辰,觉得有些无聊,再去撩拨苍恕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苍恕没有在神识中回应他,那团仓鼠也一动不动了。

&ep;&ep;“慈悲神?”苍星垂把白色毛团从笼子拿出来,用力晃了晃,“苍恕?说话。”

&ep;&ep;“嗯……”苍恕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我……好难受。”

&ep;&ep;苍星垂毫无照顾小兽的经验,猜测道:“……饿了吗?”

&ep;&ep;并不比他知道得多的苍恕说:“……可能是吧?”

&ep;&ep;“那你饿着吧,不关我的事。”苍星垂说,把他塞回笼子里,“我要出去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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