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个时期的三司,对于大宋来说,是一个很可怕的部门。

&ep;&ep;因为它无所不管,它的职权范围涉及了原来的六部事务就不说了,连监察部门的权力也受到了它的侵蚀,甚至地方州县的所有财政事务也是它的职权范围之内。无他,要用钱,就不得不从这里统筹,不得不从这里过。

&ep;&ep;如果让刘瑜去当宰相,他又不是个妄人,肯定会拒绝的,负担起这个帝国,刘瑜不认为自己能干得好,尽管他也骂过曾公亮。让他去干执政,刘瑜也不会有什么信心;但如果把他安排在计相的位置上,刘瑜却就觉得,自己比这个时代的其他人,还是有一定优势的,也就是说,他还是有信心干好的。

&ep;&ep;“这的确是很大的诱惑。王元泽想出这一着,的确十分狠辣。”刘瑜摇头笑道。

&ep;&ep;真的很难拒绝,这对于他来讲。

&ep;&ep;而这个时候,便有下人报道:“相公,有客来访。”

&ep;&ep;刘瑜接过名帖看了,却就大笑道:“阿贯,随我去迎!是子厚来了!”

&ep;&ep;章子厚,可以说和刘瑜最是气味相投的人物了。

&ep;&ep;他仍旧按着那把能杀人的汉剑,长身玉立站在门口,籍着火把的光照看去,隐约比先前多了些风霜,但却风采仍然照人,看着刘瑜奔出来,章惇的手从剑柄上松,大步迎了上去,把住刘瑜双臂,不教他作揖,笑道:“好,好个刘子瑾!良马千匹,哈哈哈,能让辽人吐出这代价,当真痛快!”

&ep;&ep;刘瑜也大笑起来:“你这恶客,过来没见到我,就打上马的主意了吧?给你一百匹就是。”

&ep;&ep;“知我者子瑾!”章惇连道谢都没有道谢,以他和刘瑜的关系,谢来谢去,倒就真的见外了。

&ep;&ep;这时从章惇身后,却就抢过一位顶盔带甲的,奔到刘瑜跟前,双膝着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称道:“小的门下沐恩彭某,磕见恩相!”

&ep;&ep;听着这腔调,哪里还用得着问是谁?

&ep;&ep;刘瑜就苦笑起来:“老彭,你知道我不喜这套,你能不折腾,好好起来说话吃酒吗?”

&ep;&ep;来的却就是被章惇当时借去平山民的彭孙了。

&ep;&ep;刘瑜与章惇把臂而行,入得内去,分了宾主坐定,那边自然有下人把席面一样样端了上来,刘瑜便挥手让婢女退下,自己亲自动手,把众人的酒都斟满,举杯道:“敬在夏国,三岔口沙漠边缘以身殉国的兄弟!”

&ep;&ep;这一杯,大家都默然洒于地上。

&ep;&ep;门外住一晚上有饮泣的声音,不用问,必定是石小虎和赤滚滚,他们跟那些壮士一样,是白玉堂从军中挑选出,带着他们同行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刘瑜还记得这些兄弟,还有他们这样的在心里。

&ep;&ep;“若无他们浴血舍命,我是见不着诸位的了。”刘瑜很诚恳地说道。

&ep;&ep;尽管和刘瑜的交情都不错,童贯对于刘瑜,是有一种依赖感的,他在刘瑜身上能找到一种父兄式的安全靠;而章惇更是跟刘瑜相知相重,更愿意为了刘瑜一怒拔剑,两人也算共过生死。

&ep;&ep;但水和油,就是融不到一块。

&ep;&ep;章惇和童贯明显之间,是有看不见隔膜。

&ep;&ep;童贯对于章惇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而章惇那是明显看不上童贯,要不是刘瑜的关系,如章子厚这样的人物,恐怕连跟童贯坐一起,都会不爽吧?

&ep;&ep;唯一满场飞舞的,也就是彭孙了。

&ep;&ep;彭孙充分发挥他捧臭脚的习惯,毫无原则和底线的吹捧在座所有人,包括仙儿,也包括日麦青宜结,甚至刘瑜侍候在左右的小丫头苦娘和艾娘她们,最后连门口的赤滚滚和石小虎,也不例外被他吹捧了一番。

&ep;&ep;尽管看着他这样,刘瑜和章惇都只能苦笑,但也亏得有他,这酒方才吃得痛快。

&ep;&ep;“让你去计廷,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章惇在散席之后,与刘瑜在凉亭里喝茶,却是幽幽低叹了这么一句出来,“其实我也认为让你进计廷是一步好棋。但我以为,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要想清楚。”

&ep;&ep;刘瑜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子厚有这一句,不负你我相知。”

&ep;&ep;“我也希望你进计廷的。”章惇失笑摇头说道。

&ep;&ep;然后他们便没有提起这茬了,整晚都在品茶,刘瑜数说着,这是从什么夏国的山上采的野茶;这又是青唐某处的茶叶,后来又捏出一些,说是辽国采集的品种等等。章惇也不拒绝,刘瑜泡,他便一一喝着,偶尔点评一下。

&ep;&ep;一路去到三更,方才回房休息。

&ep;&ep;刘瑜独坐在凉亭,回味着的,却是之前章惇说的句。

&ep;&ep;为什么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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