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听着这话,坐在车辕上的高俅愣住了,好久都没说话,以至于赶车的剥波,伸手去摸高俅的额头,看看后者是不是发烧还是晒昏了脑袋。

&ep;&ep;这怪不得高俅发昏了,在大宋朝,这种私人效忠行为,向来是严防死守的,武将一旦发生这样的行为,那是肯定完蛋的。而就算是文官,如果有类似的行径,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好下场。

&ep;&ep;“凡事有个度,若我是武将,当然很快就会被处置。”

&ep;&ep;刘瑜笑着对高俅分析起问题来:“但我是文官,又是孤臣,问题就不太大。再说,官家这前敢把皇城司交到我手里,原本也不见得,没有预见到这问题,你不要把官家想得太简单了。”

&ep;&ep;皇城司向来是太监管事的,所以之前让刘瑜勾当皇城司公事,算是比较特别的例子了。

&ep;&ep;除非是庸才,否则在哪个衙门呆过,怎么也会留下自己的印记的。皇室肯把皇城司交到刘瑜手里,要说一点也没有防备,那是不太可能的。

&ep;&ep;说到这里,刘瑜却又笑了起来:“当然了,现在不由得他们。”

&ep;&ep;这个才是关键所在,到了如今,特别是石得一被弄死之后,皇城司这个情报机构,其实早就已经是刘瑜的皇城司。尽管各方仍有安插人手,但对于刘瑜来说,大体是他想让皇室知道什么样的情报。

&ep;&ep;“更重要的,是我有用,如果我被病死,那接下来,秦凤那边的战事,如果还需要情报支持,出了问题,怎么办?反正我现在,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拿捏的七品小官,风霜雨露,皆是皇恩啊。让我去任一路安抚,是皇恩浩荡;撸了差事,让我在职方司受人冷眼,又何曾不是皇恩浩荡?等边事稍定了,到时要是诸位相爷慈悲,官家垂怜,想来,我还是能有个善终的,毕竟是文臣嘛。”

&ep;&ep;高俅听得脸色苍白:“先生,何至于此!”

&ep;&ep;如果不是在骡车上,怕他就要翻身拜倒了。

&ep;&ep;“不必这样,人贵有自知,和你聊这些,只是教你安心罢了。”刘瑜淡然笑了笑,就没有再说什么。

&ep;&ep;然后刘瑜便吹了声口哨,让骏马跑过来,从边地练成的好马术,让他从容于骡车上就翻身上了马:“剥波和不悔身上都有伤,小高你看着他们两个,别跑快了。我活动一下筋骨!”

&ep;&ep;当刘瑜纵马前去,坐在车辕的高俅,却是一脸的愁容。

&ep;&ep;但是很明显,听了刘瑜这么一席话,高俅感觉更加的不安。

&ep;&ep;这是一种超越了他所知范畴的智慧,于是他便感到无可适从。

&ep;&ep;“你每天都很开心?你看那天在南门大街的风雨里,你依然也很开心。”高俅叹了一口气,向着正在赶车的剥波问道。

&ep;&ep;剥波点了点头:“只要跟着主人,剥波便是开心。跟着主人,剥波便不是部落里人人都能欺负的小奴隶;跟着主人,剥波便能当宋人;跟着主人,剥波竟能当上大官。剥波不记得爹妈长什么模样了,但剥波想来,便是亲生的爹妈,也不及主人的好。”

&ep;&ep;“这小蛮子说得对。”一身是伤的唐不悔,插了这么一嘴。

&ep;&ep;唐不悔向来管剥波叫小蛮子,她对于青唐出身的剥波很有些偏见,不过自从南门大街这一战,身手不行的小蛮子,用布把刀缠在手上,跟在她身后向前之后,这“小蛮子”三个字,倒也就少了许多恶意。

&ep;&ep;“跟着相公,断不折没了咱们。若非相公,我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是她的感悟,非常接地气,也非常实在,如果没有刘瑜,她真的不会有名字,大约就是丫头、丫头的叫,或是大姐、二姐。

&ep;&ep;是有了刘瑜,才了她的人生。

&ep;&ep;“我从不在意,为相公而死。因着相公,我才有了人生。”

&ep;&ep;高俅似乎突然一下子就豁然了,很多一直困扰着他的事,一下子就被化解了,再也不纠结了:“是啊,若非先生,我也不过是,苏相公门下小吏,只不过能踢几脚气球,如何补得这特奏名的出身?如何能什么前程?”

&ep;&ep;他并不知道,就算没有刘瑜,没有跟着刘瑜在边关,出生入死混来的这出身,以后到了赵佶登基,他也一样会飞黄腾达,尽管是凭着他自己现在也认为不是正道的“几脚气球”。

&ep;&ep;但他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他对于刘瑜便极感恩,也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出身。

&ep;&ep;这也就是刘瑜之前说的,高俅越来越不象高俅自己了。人的性格也许是天生的,但生长环境的不同,却总归会让人三观、操守、处世的底线,会大大的不同。

&ep;&ep;说话之间,来路之上,又有烟尘滚滚。

&ep;&ep;唐不悔笑道:“莫不成又是来送先生?只不过他们来到跟前,发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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