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对于刘瑜这种状态,萧宝檀华哥并不陌生,甚至应该说,第一次跟他见面时,在那潘家酒楼被刘瑜所擒获时,她就有几分被他这种神态所吸引。他走在光明之中,但在他的光明背后,总有着让人无法看透的黑暗与阴影相随,让她着迷,让她沈醉。

&ep;&ep;这种迷醉让她不自禁的走神,以至于刘瑜发现之后,不得不起身走到柜台,轻轻敲了敲柜台:“你到底在想什么?”

&ep;&ep;“不,你还是得坐在窗边那里,那样自有别样的韵味。”萧宝檀华哥脱口而出,然后一下子便胀红了脸,满脸的尴尬。如果不是刘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都下意识想要借口拿酒,而走进里间了。

&ep;&ep;“你随我去,便能天天看见,要什么韵味,便随你什么韵味。”刘瑜低声劝说道。

&ep;&ep;萧宝檀华哥和绮霞不一样,这是在他微末时,相杀相爱的人儿,他与她之间,有着很复杂的情感。

&ep;&ep;“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劝你跟我走,也许我不愿你一个人在外,也许我担心你在外边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天知道,你本来就是辽国的详稳嘛!”刘瑜说着,甩了甩脑袋,自嘲地笑道,“算了,我也不要矫情了。”

&ep;&ep;“不,你不可能会对我不利,只要我一天在大宋,我一天是宋人,你便不可能对这大宋有什么不利。我只是不舍得你,我只是……”

&ep;&ep;他终于没有说下去,因为萧宝檀华哥把手按到了他的嘴上。

&ep;&ep;“你我都知道,你哪来许多的空闲,让我好好看你?连陈留庄子里的那个女人,都想得明白的事,你便不必再哄我。”

&ep;&ep;刘瑜把她的手从自己嘴边拿下,握在手里,摇了摇头:“你我之间,却和绮霞是不同的。”

&ep;&ep;“再不同,我也是女人。”萧宝檀华哥望着他,紧决地从他手里抽了手来。

&ep;&ep;“而且,我和她的不同,是我不必你留给我一个庄子。”她不需要依辅着男人而活着,她有这样的底气,也有这样的本事,“这个酒店,它不是一个庄子。”

&ep;&ep;刘瑜点了点头:“一处庄子,随便让人去管事,便得了;一个情报黑市,却得有能力的人,才能经营、运作起来。这里的确不比陈留那个庄子。”

&ep;&ep;“我是在帮你。”她骄傲地挑起下巴。

&ep;&ep;刘瑜再一次点头:“是的,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ep;&ep;“快走快走,你再不走,说不定我便不教你走,掳了你去当压寨相公!”她突然生气起来,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刘瑜。

&ep;&ep;“好,那我走了。保重。”

&ep;&ep;他捉住她挥舞着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然后转身走出这酒楼,迎面是明媚的春光,身后是无尽的阴影。

&ep;&ep;不久外面便传来了车马声,她倚在柜台上,双手托腮,静静地听着,直到那车马声,再也听不见了,有一滴泪滑了下来,染在腮边的指尖上,那红色的指甲被泪珠映着,如是离人心头的血。

&ep;&ep;方才下去吩咐厨房做菜的伙计,搭着毛巾跑了回来:“详稳,菜马上就好了!咦?人呢?”

&ep;&ep;他说着,还跑外面张望,却觉脑袋一痛,却是萧宝檀华哥随手把柜台上的酒筹筒子扔了过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ep;&ep;伙计捂着脑袋,皱着眉叫屈:“详稳,您自个没本事把男人留住,怎地拿小人出气?”

&ep;&ep;“嗯,我就拿你出气怎么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ep;&ep;“信!太信了!”

&ep;&ep;指尖那滴泪,如是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她比野草更坚强。

&ep;&ep;骡车行在路上,刘瑜却没有闲着。

&ep;&ep;如果不是要做一些腹稿,他肯定更愿意骑马,而不是坐这骡车。

&ep;&ep;此时有奔马呼啸而来,然后骡车便停下来,刘瑜从骡车上下来,十数骑滚鞍下来,翻身便拜:“小人参见相公!”

&ep;&ep;来的是皇城司的亲事官,由着姚武之领头。

&ep;&ep;“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刘瑜微笑着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捶捶这个的胸膛,拍拍那个的肩膀,每一个人,他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说起他们家中的父母、儿女,就象说起自己的亲人一样,“你们跑出来干什么?我便是不愿大家来相送,所以才今日马上就走。等我到了徐州,发帖子了,你们如果有空,再来一起热闹。”

&ep;&ep;姚兕抱拳道:“别人可以不来,小人和李宏合计了一下,皇城司一定要来,皇城司,是相公的皇城司!”

&ep;&ep;这话一说出来,高俅在边上听着脸上都变了色。

&ep;&ep;因为这就是效忠了,这如果捅将出去,刘瑜可以说,绝对有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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