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些女郎里,最是年长的,怕有四十,年轻些的,也三十多快四十。

&ep;&ep;二十年前,她们正当红时,柳永还在世,能在这年纪,还存着体面的青楼女子,不消说,当年都曾艳极一时,柳永的事,如何会不知道?听着这话,不由得大为感慨。

&ep;&ep;柳永如果不是出了这么一遭事,何至于在烟花之地,磋砣了几十年?

&ep;&ep;所以这些女郎听着这理由,却也无人再来劝刘瑜。

&ep;&ep;结果这一趟出来,收获不是八贯钱,而是足足纹银二十两,钱十贯。

&ep;&ep;另有白裘一袭,糕点数盒。

&ep;&ep;“却是得了柳前辈的荫护啊,这都是情怀,情怀啊!”刘瑜笑着对长随说道。

&ep;&ep;回到客栈里,刘瑜立场就结了店钱加上伙食费一共两贯多钱,又将五贯钱扔给掌柜,教他马上换个能生炉子取暖的房间,又扔了一两银子给长随,叫他去买棉衣、新被等等不提。

&ep;&ep;坐在生了炉子的房间里,刘瑜不禁失笑。

&ep;&ep;假的总归是假的。

&ep;&ep;只一句“少爷最向学”就够了。

&ep;&ep;两世为人,又不是贫寒,怎么也是小地主家,怎么可能不折腾?

&ep;&ep;折腾不出来东西,那叫专业所限,无能为力;

&ep;&ep;要是家徒四壁,那叫没办法折腾;

&ep;&ep;有条件又不折腾,那真是愧了两世为人了!

&ep;&ep;所以只这一句,刘瑜就觉是极大破绽。

&ep;&ep;那么,会不会两世为人,也是自己错觉呢?

&ep;&ep;这就是刘瑜要去青楼卖词的原因了。

&ep;&ep;他填这两厥词,都是流传千古,无名氏所作的词,在这熙宁年间,还从没有听闻面世的。

&ep;&ep;至于说这词,能不能卖出去?

&ep;&ep;若是两年前,刘瑜大约是会担心,东西再好,运营不好,也是枉然。

&ep;&ep;可当了官这么久,自恃该有的腔调也有了,自信也好,作派也好,刘瑜觉得,绝对也上得了台面的。

&ep;&ep;有这基本的条件,能流传到千年后的词,还担心会卖不出去?

&ep;&ep;更为重要的,若连两世为人,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这两厥词,必定也就是自己在哪里听来的,要不就是别人早作出来,要不就是自己胡乱想出来的,那当然就卖不出去了!

&ep;&ep;所以当那些青楼校书认同他填出的两厥词,对于刘瑜来说,他就已揭开真相了。

&ep;&ep;这是一次考验。

&ep;&ep;正如他安排给那些派出的情报组,不时进行的拷打审问的考验一样。

&ep;&ep;有大佬,或是皇帝,要试一试,他刘瑜,到底是不是真是坚贞不屈。

&ep;&ep;所以苏府的门房换了人;

&ep;&ep;太白楼从掌柜到伙计全换了人;

&ep;&ep;他家中左近的邻里,七八户也换了人;

&ep;&ep;连街口豆浆嫂也换了人。

&ep;&ep;恐怕,皇城司、国子监、外剥马务的门口听差人等,也都换了人吧。

&ep;&ep;这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笼统算起来,其实前后所涉不到百人;

&ep;&ep;对于有资格给刘瑜考验的大人物来说,这当真是小事一桩。

&ep;&ep;这时长随买了棉被回来,安置好了,却就问刘瑜道:“少爷,您说想不太清楚事,到底什么事想不清楚?”

&ep;&ep;刘瑜笑了笑,对长随说:“去给我冲杯茶来,不要弄那茶汤,你知道我最讨厌茶汤。”

&ep;&ep;说着又扔了一两银子过去:“没有茶叶就去买,硕大京师,总不至于一点茶叶都买不到。”

&ep;&ep;长随悻悻然接了银子出门去买茶叶了。

&ep;&ep;刘瑜看穿了这一切,但他并不打算揭穿。

&ep;&ep;他甚至可以推测出来,自己在皇城司喝的那碗茶汤里,大约有曼陀罗的粉末!

&ep;&ep;对,就是曼陀罗,长时间的劳累,加上这原始的麻醉草药,所以喝完就让人摆布了。

&ep;&ep;估计还加了微量的乌头之类的东西,这让刘瑜有点后怕。

&ep;&ep;为啥?有毒啊,乌头是毒药来的啊,这要加多了,自己就等于服毒自杀了,噢,不是,是被谋杀!

&ep;&ep;花这么大功夫,必定有人要考验他。

&ep;&ep;如果刘瑜此时大叫,一切已被自己看破。或者强行冲破这困局,并不见得就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这样考验就无法进行下去,那么要考验他的大人物,必定就无法达成考验的目的。也许会有下一个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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