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惊怒交加的纪曼如已经完全忘记了尊卑,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挟私报复,陛下绝不会饶了你!”

&ep;&ep;闻言,宁王刀锋般凛锐的唇角微微向上一勾,然后贴到了她的耳畔。

&ep;&ep;“本王忘了告诉你,那个人不但是王妃的义妹,还是当今楚国的皇后娘娘。”

&ep;&ep;说完,他蓦然甩开了纪曼如,转身拂袖而去,纪曼如跌坐在地,泪痕未干的脸庞上尽是震惊和恐惧,浑身抖如筛糠,难以止息。

&ep;&ep;纪家恐怕是彻底完了。

&ep;&ep;朝廷大臣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更加明白其中的厉害,在刑部没有放出任何证据就抓了人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擅自为纪桐求情,另一方面,他们也亲眼见证了宋正鸿是如何从一个远近闻名的活菩萨变成人人喊打的恶犯,这样的反转难保不会出现第二次,因此,以他的政绩和名声来看待这件事显然是片面的。

&ep;&ep;或者因为都是抱着这种想法,今日的朝议居然格外顺畅,不到巳时就下了朝,孰料刚出太和殿,薛逢春就急忙迎了上来。

&ep;&ep;“陛下,娘娘发动了。”

&ep;&ep;楚襄步履一滞,疾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

&ep;&ep;薛逢春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却只能苦着脸解释道:“您去上朝没多久娘娘就有反应了,偏不让奴才来禀报,怕耽误您理事。”

&ep;&ep;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她生孩子更重要的事?

&ep;&ep;楚襄的心晃晃悠悠地悬到了半空中,再难停留半刻,袖子一甩,人已向玄清宫掠去。

&ep;&ep;进门时,端着各种产具和热水的宫女正一字排开往引殿而去,楚襄从中闪过,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寝殿,平时唯美而飘逸的绢纱珠帘都成了拦路虎,不是缠在脚尖就是晃了他的眼,他压着燥火一一扯下,劈开幔帐就来到了床前。

&ep;&ep;“兮兮?”

&ep;&ep;岳凌兮正靠在床头等待下一波的宫缩到来,见他这个点回来不禁有些诧异,刚想说是不是薛逢春没听她的话偷偷去禀报了,一阵剧痛袭来,令她忍不住抱着肚子叫了出来。

&ep;&ep;“啊!”

&ep;&ep;楚襄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嗖的一声就断了。

&ep;&ep;“是不是疼得厉害?别怕,我在这陪着你,你疼就咬我。”说罢,他又冲外头大吼,“陆明蕊呢?怎么还没过来?她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ep;&ep;岳凌兮疼过一阵稍稍缓了口气,捏着他的手说:“你别着急,我没事……”

&ep;&ep;楚襄紧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柔地擦去了她额头上的汗珠,又吻了吻那张泛白的小脸,心疼之色显而易见。

&ep;&ep;陆明蕊在这个时候颠颠地跑了进来。

&ep;&ep;“啊,陛下回来了啊?那正好,劳烦陛下扶着娘娘下地走走吧,这样会生得快一些。”

&ep;&ep;楚襄瞪了她一眼,旋即扶着岳凌兮慢慢地下了床。

&ep;&ep;此时距离阵痛开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宫缩的间隔越来越频繁,岳凌兮的鬓发都已经汗湿了,衬着雪色娇容,孱弱得令人心疼,偏偏腹部隆起的弧线与身形颇不相称,每走一步都沉得快要坠倒,甚是折磨。

&ep;&ep;楚襄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肚子,光是听见那些不绝如缕的喘息声就已经备受煎熬,又看她咬牙走了一圈又一圈,疼的时候靠着他无法动弹,挨过去了就又开始挪步,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ep;&ep;她却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ep;&ep;“别担心……还不是很疼。”

&ep;&ep;怎么可能?她的双腿一直在颤抖,恐怕比当初从山崖摔下来的时候还要疼,只是咬紧了牙关不肯喊出来,怕他着急罢了。

&ep;&ep;楚襄心里又酸又痛,却无法言明,只能哑着嗓子道:“好,我扶你再走几圈。”

&ep;&ep;岳凌兮看着他那张已经形容不出是什么表情的脸,勉力弯了弯唇,露出一抹安慰的笑,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ep;&ep;未几,一股半清半浊的水液瞬间浸湿了锦裤,滴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陆明蕊见状立刻跑了过来,细细地检查过一遍之后立刻抬头道:“开了十指了,可以生了,还请陛下带着娘娘移驾莲池。”

&ep;&ep;楚襄二话不说,抱起岳凌兮就踏进了池子里。

&ep;&ep;有了温泉的舒缓,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岳凌兮半躺在晶石莲叶上,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之前他把她扔进来的场景,旋即浅浅地笑了。

&ep;&ep;“怎么了?”准爹爹坐在一旁仍然十分紧张。

&ep;&ep;“没什么。”她温柔地看着他,眸中微光闪耀,仿佛拥有整片星河,“夫君,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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