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端木筝心头一软,挽住她的手开起了玩笑:“以前是娘照顾我们俩,现在是我来照顾你,我这拿剑的手可不像娘能做那么细致的针线活,只能带你来买现成的了,你嫌弃也好穿不惯也罢,我是没别的招了。”

&ep;&ep;岳凌兮也笑了:“知道了,我挑就是。”

&ep;&ep;言罢,她扬眸扫视了一遍柜上所有的料子,指着角落里那块素色薄缎说:“就这个吧。”

&ep;&ep;端木筝拿起来看了看花色,直夸不错,又顺嘴说了一句:“倒是跟你平时穿的那件露水百合裙的料子有点相似。”

&ep;&ep;岳凌兮莫名愣了愣。

&ep;&ep;就在两人沉默的空档,旁边隔间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一位年轻姑娘穿着一条百蝶流彩烟罗裙出来了,步态婉约,身姿曼妙,仅从侧面看过去就已经不凡,谁知她又轻轻地旋转了半圈,裙幅上的所有金蝶仿佛都展翅飞舞了起来,越发衬得她顾盼神飞,楚楚动人,惹得许多从店外经过的男子都看直了眼。

&ep;&ep;边上的小丫鬟激动道:“小姐,您穿这个真好看!”

&ep;&ep;宋玉娇温文一笑,抚着袖口的金线和珠子说:“平日在外都是官服加身,这裙子恐怕也没什么机会穿,先包起来吧。”

&ep;&ep;说着她就回到隔间里面把裙子换下来了,再出来时竟是女官的打扮,绯红色绣鹭鸶的官服,同色镶金边的短履,腰带正中还别着一枚圆润的青玉,虽然妆发未变,感觉却完全不同,比刚才显得更加雍容华贵。

&ep;&ep;随后她和丫鬟就去了前台,与掌柜说话的时候彬彬有礼,谈吐亦不凡,看来不止是个六品女官,还是哪家的贵女。

&ep;&ep;岳凌兮习惯性地通过她的打扮去推敲这些事情,只不过片刻晃神,宋玉娇和丫鬟已经付完账离开了,而端木筝也叫人拿来了裙子款式的册子,一页一页地翻着让岳凌兮选。

&ep;&ep;“这个掐腰千水裙怎么样?”

&ep;&ep;岳凌兮瞥了一眼,随口道:“挺好。”

&ep;&ep;“那就这个吧,你腰细,穿起来肯定好看。”

&ep;&ep;端木筝扭头叫来店里的师傅,让她给岳凌兮仔仔细细量好了尺寸,然后指了另外几块同样素淡的料子,让她一并做成这个款式,拉拉杂杂地交代好之后又选了一件夏装成衣,结清银子就带着岳凌兮离开了。

&ep;&ep;太阳即将落山,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岳凌兮知道楚钧回来了端木筝不便在外多留,就催着她回去,端木筝确实也记挂着楚钧的伤,所以把她送回家之后就匆匆走了。

&ep;&ep;岳凌兮从袖中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锁条歪挂在边上,轻轻一推,门居然就这么开了,她微惊,还以为是家中遭了贼,冲进去一看,霎时僵立当场。

&ep;&ep;“这样也敢往里闯,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ep;&ep;那人虽然上来就责备她没有安全意识,可话里话外都透着暖意,犹如烈阳般炙人心扉,岳凌兮凝望着他分毫未变的眉眼和身形,恍若回到了千里之外的雁门关,那天在帐中他也是穿着这件天青色的锦袍,低声唤她过去。

&ep;&ep;可今日他是陛下,位于青云之巅睥睨众生的陛下,英明神武不可亵渎的陛下,她不能再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只能暗自将沸腾的心绪压下,膝盖触地,双手交叠于额前,恭谨地行了个叩拜大礼。

&ep;&ep;“罪眷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p;&ep;傍晚时分,青石砖上尚有余热,烧得她小腿阵阵发烫,但下一刻腕间就传来更加灼热的触感,来不及细看,她整个人已经被拽离了地面,一个没站稳直接扑进了他的怀抱。

&ep;&ep;“一月未见,不但楚语精进了,礼数都快赶上宫里的人了。”

&ep;&ep;楚襄眸光微沉,隐隐夹着不悦,铁臂却牢牢地圈着岳凌兮的腰,没有半点儿要放开的意思。岳凌兮勉强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下颌那一线刚毅的轮廓,遂犹豫了半天才问道:“陛下为何不高兴?是因为我猜出了陛下的身份么?”

&ep;&ep;“你猜不出才奇怪了。”楚襄反手拉起她往院子里走,并排坐到了凉椅上,

&ep;&ep;“那陛下为何不高兴?”

&ep;&ep;岳凌兮再次追问,一双明眸固执地瞅着他,完全不因他是皇帝而多加避讳,楚襄淡然回视,仿佛沉浸在那汪清泉之中,驱走了滚滚热浪,凉爽而舒适。

&ep;&ep;她还是那个直来直去的她。

&ep;&ep;忍下伸手抚摸她眉眼冲动,楚襄哑声吐出几个字:“莫再自称罪眷。”

&ep;&ep;她点点头,没有多问为什么,在涉及自己的事情上总是这样的无所谓,浑然不似刚才那样在意他的情绪,这个认知又让他心头微微一滞。

&ep;&ep;随后他不动声色地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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