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

&ep;&ep;裴次辅沉声一喝,鹰隼一般的目光环视四周,“看来皇帝小儿这次是铁了心地要我们的命了,是时候叫他认清楚,同我们作对是什么下场!”

&ep;&ep;先帝驾崩后,唯余八皇子一个还未成年的儿子,因其年纪小再加上生母仅是婕妤的份上,在宫里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隆康帝想等他成年后再将其另行封王,这半年来八皇子则仍旧住在宫内,又因隆康帝暂时并无子嗣,故只有他一人在文华殿学习。

&ep;&ep;他将前些天做好的课业准备好,母亲叮嘱他在文华殿要多听老师的话,不能太出风头,不能引起陛下注意,八皇子今日起得晚,胡乱敷衍地应了两声,“阿娘,来不及了,再不走我就比老师们到得晚了!”

&ep;&ep;八皇子的母亲王太嫔无奈地看着跑出去的少年,新帝即位后,作为后宫唯一育有皇子的后妃,无时无刻不在担忧母子二人的将来。幸好隆康帝生性仁和,并未对他们赶尽杀绝,甚至让八皇子继续像从前一样在文华殿读书,只是王太嫔依旧终日惊惶不安,总觉得头顶悬着一把刀,迟早会落在他们母子二人头上。

&ep;&ep;内侍小跑跟在一旁,八皇子狂奔向前,嘴里念念有词道:“快点,再快点,来不及了!”

&ep;&ep;“殿下,等等,要不奴才带您抄近路吧,这么跑下去非得累死。”

&ep;&ep;八皇子脚下顿住,将信将疑道:“抄近路?还有近路?”

&ep;&ep;内侍笑盈盈道:“当然有啊,奴才带您过去。”

&ep;&ep;“行!”

&ep;&ep;八皇子转而跟着内侍拐往另一条路,宫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他张望一圈,忽然觉得不对劲,文华殿位于皇城东面,可这内侍领他走的近路明显已经偏离方向。

&ep;&ep;九岁的半大孩童已经初具察觉危险的能力,八皇子捏紧手上的课业本,佯装不解道:“我怎么觉得这路不通向文华殿呢。”

&ep;&ep;“通的,马上就……”内侍刚想转过头,倏地劈头盖脸砸来数个课业本,他顿时吃痛地捂住眼睛,八皇子趁机拔腿就跑,内侍挣扎着睁开双眼,瞥见他跑开的身影,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ep;&ep;许久一直未见来人,早早等候在小路尽头的裴逐皱紧眉,“八皇子呢?”

&ep;&ep;身旁下属有些慌乱,“小人已经按照大人您的吩咐收买了伺候八皇子的内侍……”

&ep;&ep;裴逐吼道:“那人呢!”

&ep;&ep;“小、小人……”

&ep;&ep;“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一名内侍慌不择路地冲上前,额头上不知道被什么所伤,肿了一大块,半眯着眼睛急道:“大人,奴才本、本来已经将八皇子骗过来了,可不知道又怎么回事,他突然跑了,奴、奴才没追上……”

&ep;&ep;“没追上?”裴逐将这三个字在齿间碾了一遍,眉目狠厉,“一个几岁的孩子你们都弄不过来吗!?”

&ep;&ep;下属心虚道:“大人,八皇子跑了,我、我们该怎么办……”

&ep;&ep;裴逐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神情很快恢复如常,“直接去养心殿。”

&ep;&ep;既然八皇子跑了,那就让隆康帝退位立诏书,或者,先皇驾崩,膝下无子,只能传位于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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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落日西沉,暮色四合,晚霞如一泼朱红流丹溢彩,金煌煌地映照在殿前的石阶上。

&ep;&ep;梁齐因合上经史书,声音发沉,“陛下……”

&ep;&ep;隆康帝站在大殿正中央,神情平静,他并未身穿明黄色的龙袍,而夕阳落影却在他肩上镀了层金边,大靖开国以来最懦弱无能的皇帝,竟也在此刻初显出九五至尊的泰然威严。

&ep;&ep;倏地,稚子的呼唤声在殿外响起,“皇兄——”

&ep;&ep;八皇子大汗淋漓地跑上台阶,隆康帝一怔,“嘉敏,你怎么过来了?”

&ep;&ep;“皇兄,方才我本来要去文华殿……”八皇子跑得太急,边喘边道:“但同行的内侍却谎称说要带我抄近路,我跟他走了片刻觉得不对就赶紧跑了。”

&ep;&ep;“看来裴家又换了一个人选。”

&ep;&ep;梁齐因偏过头,晚风乍起,将他面前放置的经书吹起几页,暑热扑面而来,他收回目光,道:“陛下打算如何?”

&ep;&ep;“三哥呢?”

&ep;&ep;“裴家敢逼宫,想来也不会放过楚王殿下,王府现下应该也被包围了。”

&ep;&ep;八皇子茫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伸手抓紧隆康帝的衣袖道:“皇兄,是不是……”

&ep;&ep;去年端王造反,叛党在宫内杀红了眼,养心殿前与东篱苑内血流成河,连隆康帝的亲妹妹都没活着出来,这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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