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丹臣面无表情,提刀立在殿门外,“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长春宫,其中也包括您,淑仪娘娘。”

&ep;&ep;裴淑仪脸色大变,后退几步。

&ep;&ep;第178章谈判

&ep;&ep;鞑靼的归降仪式在五月底,隆康帝刚好登基半年,这半年来,大靖朝从摇摇欲坠到缓缓站稳,腥风血雨,波谲云涌皆心照不宣地隐在水面下,直到终于有人忍不住打破了这个僵局。

&ep;&ep;宇文昭华已经睡下,赵嘉晏抱着夜半啼哭的婴儿独自站在偏房内,胳膊微微摇晃,嘴里哼着哄睡的歌谣,忽然窗外发出了一声轻响,赵嘉晏抬起头,窗外人道:“殿下,大渝的来信。”

&ep;&ep;赵嘉晏将孩子放进摇床中,转身从下属手里接过,“怎么这个时候来信……”

&ep;&ep;他打开信封扫了几行,神色顿时凝住,下属见状询问道:“殿下,信上说什么?”

&ep;&ep;“大渝近来在边境发现鞑靼有异动,恐怕他们已经与国内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牵上线了。”

&ep;&ep;赵嘉晏将信纸放下,大渝地处中原西北方的要塞位置,与鞑靼之间只隔着一片戈壁滩,西接大宛楼兰在内的十六国,鞑靼正式归降日在即,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却冒出一堆小动作,想来贼心不改。

&ep;&ep;季时傿折子上的三条措施一旦正式实行,从此北方就不再存在什么部落联盟,可汗一说了,难怪被打老实了的鞑靼又开始蠢蠢欲动,正好与朝中忌惮季时傿手上兵权的人不谋而合,想在她出关谈判之日设下埋伏。

&ep;&ep;“殿下,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ep;&ep;赵嘉晏沉思一番,“将这封信转送至镇北侯府,对了,宫中如今是什么情况?”

&ep;&ep;下属依言道:“谢指挥使奉陛下口谕封锁了长春宫,想来裴家马上也要知道了。”

&ep;&ep;“通知戚阁老,折子可以递出去了。”

&ep;&ep;“是。”

&ep;&ep;熹微时分,天光乍现,季时傿五更天就已经穿戴好,与她同行的还有礼部的外事官员,季时傿需要护送使臣至岐州关外,两方使臣在边境交界处完成归降仪式,可能还有后续谈判工作。

&ep;&ep;梁齐因简直快成她的贴身侍女了,又是束冠又是穿衣,什么都要操心两句,“阿傿,护膝戴上了吗?”

&ep;&ep;“戴了戴了。”季时傿忍无可忍道:“你已经问了三遍了!”

&ep;&ep;“我不放心嘛。”

&ep;&ep;梁齐因送她出门时嘴上还唠叨个不停,诸如“关外风沙大,要多穿衣”,“天热了也不能贪凉”一类的琐事,季时傿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从前沉默寡言的梁齐因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可以连续不断地说一炷香也不停。

&ep;&ep;正当她犹豫着用什么堵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通传,季时傿扭头一看,认出对方是赵嘉晏身边的下属,登时正色道:“殿下是有什么事要同我交代吗?”

&ep;&ep;下属沉沉一点头,将昨夜收到的信件交给她,“大将军,殿下让您多留个心眼,可能与您随行的人中有叛徒。”

&ep;&ep;季时傿捏着信纸的手一紧,沉吟片刻,“我明白了,多谢殿下提醒。”

&ep;&ep;下属随后告退离开,梁齐因走上前,神色慌乱,“阿傿,我将才忽然想起来……”

&ep;&ep;前世的季时傿就是在出关与鞑靼谈判的路上遭到埋伏,身死金池,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那么,已经背道而驰的前世今生,又诡异地重合了。

&ep;&ep;季时傿相较于他则冷静许多,实际上心中亦是起伏不定,前世她只知道是自己人中出现了叛徒,但一直不知道具体是谁,后来重生后,则因为时间间隔太久无法调查而罢休。

&ep;&ep;如今又遇到了同样的事,且很有可能她又会身丧金池,季时傿心里说一点也不害怕是假的,她与前世根本的区别就是她现在并非孑然一身,她有牵挂,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关外,梁齐因承受不住第二次。

&ep;&ep;“阿傿,你别去了。”梁齐因握紧她的手,胳膊都在抖,“别去,你别去……”

&ep;&ep;季时傿反握住他的手,“齐因,你听我说,现在与过去是不一样的,我现在知道鞑靼归降不诚,朝中有人包藏祸心,身为主帅,更不能龟缩逃跑,我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ep;&ep;“可是、”梁齐因惊惶不安地看向她,“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你……我……”

&ep;&ep;“没有如果。”季时傿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打断,“你是文臣,我是武将,我主外你主内,咱们分工明确,谁也别抢谁的活。”

&ep;&ep;梁齐因垂下头,眼睫微颤,并没有觉得宽慰多少,“我不敢,我怕啊,我只要一想到……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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