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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半个时辰后抵达码头,恰巧赶上福船停靠在岸。乐山乐水将行囊搬下车辇,再命车夫将马车驶回别院。

&ep;&ep;甫一下车,淼淼便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巍峨大船,檀口微张,惊叹不已。福船统共有四层,高大如楼,船身浮雕水纹,船帆扬起,像振翅翱翔的鹰隼。她站在地上仰望,几乎看不到船头,可见其壮阔。

&ep;&ep;跟在杨复身后登穴梯入船,船上视野更加宽阔,举目四望,天地衔接一处,渺渺茫茫,景致磅礴瑰丽。淼淼从见到福船的那一刻起,心情便雀跃振奋,像终于逃脱牢笼的鸟儿,一刻都闲不住。

&ep;&ep;她以手支棚,眺望远处:“原来外头的水这么美!”

&ep;&ep;难怪卫泠总喜欢到外面来,两相对比,湖心亭那一方小小天地确实过于拘泥。运河宽阔望不到尽头,无边无际地像远处伸展,若不是有人在,淼淼或许会忍不住跳入水中,畅游一番。

&ep;&ep;他们四人共三间房,乐山乐水共住一间,均在第三层东边客房。

&ep;&ep;室内铺设整齐,只是地方略微狭隘。淼淼将行礼放到床头,来不及整理便走出门外,她方才还没看够,这会儿想趁着多看几眼,回去还能向卫泠炫耀。

&ep;&ep;客船上有许多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多为商贾人家,也有妇孺老者。淼淼避开人群,试图找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她走下楼梯,趁人不备来到船舱中。

&ep;&ep;淼淼手中握着玉石,小声地唤道:“卫泠……”

&ep;&ep;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她再叫:“卫泠,卫泠。”

&ep;&ep;身后传来清浅脚步声,带着些怠惰:“叫我做什么?”

&ep;&ep;☆、第二十二日

&ep;&ep;散漫的声音响在狭窄的船舱中,仿佛就在耳边,淼淼握着血石左看右看,这东西也太逼真了一些。

&ep;&ep;她试着又问:“卫泠,你在哪里?”

&ep;&ep;卫泠的声音传来,这回更加清晰真实了:“在你身后。”

&ep;&ep;淼淼吃惊地转身,果见卫泠斜倚着木梯,抱臂立于几步开外。他身穿玄色长袍,深沉的颜色与环境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半光洁的侧颜,眼睑微敛,表情晦暗难辨。

&ep;&ep;他真的来了!

&ep;&ep;淼淼瞬间从惊讶转为欢喜,扑上前紧紧抓住他的双手,生怕他还会跑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跟我一起去京城吗,你什么时候到船上的?”

&ep;&ep;她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卫泠微微勾起唇瓣,“你不希望我来?”

&ep;&ep;“希望希望!”淼淼点头如捣蒜,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到真实感。

&ep;&ep;那天他们称得上不欢而散,淼淼在心里做好了孤身上路的准备,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同他道别。未料想竟然能在船上遇见他,并且他要跟自己一道去京城,再没有比这更惊喜的事了!

&ep;&ep;她颇圆满,追着卫泠不住发问:“你住在哪个房间?你是怎么上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ep;&ep;卫泠眉心深蹙:“一个一个问。”

&ep;&ep;淼淼听话地捡了最要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ep;&ep;卫泠示意她看自己的脖颈,“你身上带着我的血石,无论身在何处,我都能知道。”

&ep;&ep;难怪自己躲到这儿来他都知道,淼淼神奇地端详白璧玉石,放在阳光下观看,通透无暇。原来这东西还有此等用途,她宝贝地收藏在衣襟中,末了想起来担心:“那你住在哪个房间,你该不是偷偷上船的吧?”

&ep;&ep;卫泠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当然不是,我就住在三层走廊尽头。”

&ep;&ep;木梯上忽然下来一人,穿着粗布短褐,像是船上的帮工,见着船舱里的人很是诧异。这里不是旁人随意进出的地方,他竖起眉毛:“你们是何人?到底下来做什么,走走走,都上去!”

&ep;&ep;一壁说着一壁轰赶他们,淼淼见状牵着卫泠一溜烟地跑了,陈旧的木梯被踩得咯吱作响。

&ep;&ep;待回到甲板上,头顶是融融日光,这会儿是吃饭时间,大家都到一层大堂用膳,或是回自个儿屋里解决了,外头并无多少人在。淼淼也该回房间去,她松开卫泠的手,“我该回去了,否则王爷要起疑的,一会儿再去找你。”

&ep;&ep;孰知卫泠反握住她的手,“一会儿是多久?”

&ep;&ep;淼淼认真想了想,她尚未收拾房间,还要贴身服侍杨复,时间并不宽裕,“怎么也得两三个时辰吧。”

&ep;&ep;似是察觉自己反常,卫泠将她松开,“知道了,走吧。”

&ep;&ep;淼淼往前走了两步,忽而想起一事,嘚嘚地跑回他身边,“坐船是不是要收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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