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丫头就爱一惊一乍的,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卫泠乜她一眼:“自然。”

&ep;&ep;淼淼不可思议地将卫泠看了又看,末了试图在他身上乱摸一通,“可是你哪来的银钱?”

&ep;&ep;卫泠一僵,及时擒住她柔荑,“你忘了上回在我面前掉泪?那颗珠子价值连城。”

&ep;&ep;分明是不同的脸,两个人的模样千差万别,但是淼淼柔软的指腹触到他身上,好似有蚁虫在心头啃噬一般,依然会让他无能为力。

&ep;&ep;淼淼恍然:“你拿去换钱了?”

&ep;&ep;卫泠不置可否。

&ep;&ep;其实他并没有这么做,那颗珍珠好端端地躺在他钱囊中,只是若不这么说,她势必要刨根问底的。卫泠不想多做解释,索性便让她误会了。

&ep;&ep;淼淼不说话,思量许久老实交代:“其实我也有一袋珠子,你何时缺钱了就来找我……”

&ep;&ep;卫泠眉峰低压:“一袋?你为他哭了多少回?”

&ep;&ep;以前在水里的时候,淼淼不是个爱哭鬼。她每天活得无忧无虑,别提多么自在,即便喜欢上杨复之后,最多是远远地看着,并未懂得情爱苦涩的滋味。唯一一次哭,还是几年前被卫泠吓哭的。

&ep;&ep;彼时他久出未归,淼淼还当他把自己抛弃了,等了又等都不见卫泠回来。后来湖底的水被染成红色,卫泠身上受了伤,肩膀还在不断地流血。淼淼吓坏了,委屈加担心涌上心头,她眨巴眨巴双眼委屈地哭起来,一颗颗珍珠滚落在地。那也是她头一回看到卫泠手足无措的样子,最后还是卫泠哄着,她才渐渐收住哭泣。

&ep;&ep;淼淼心虚地数了数:“不多,就两回。”

&ep;&ep;卫泠冷冷地睃她,踅身便走,“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ep;&ep;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的背影,卫泠好像生气了,为什么?

&ep;&ep;*

&ep;&ep;从上船开始,小丫鬟便高兴得像撒了欢儿的兔子,一直不见踪影。眼看着到了吃饭时间,乐山去敲了敲她的房门,无人回应,附近找了找仍旧不见人。

&ep;&ep;末了在甲板上看见她,她正慢吞吞地往这边走来,乐山出言唤道:“你到哪儿去了?”

&ep;&ep;淼淼回神,快走两步,“我到这里看了看景色,不小心忘了时间,这就回去!”

&ep;&ep;乐山点点头走在前面,船上的人已经将膳食送往王爷房间。他们不知道杨复的身份,只知此人非富即贵,等闲不敢怠慢。

&ep;&ep;杨复住在淼淼隔壁,他的房间虽然比淼淼的宽敞不少,但要摆放三个男人,还是颇为吃力。是以乐山乐水只在门外守候,淼淼顺着乐山的指引入屋。屋内支着一张方桌,杨复正在一旁净手,眉目平和,他身份尊贵,做起这种事却不显得生疏,有条不紊。

&ep;&ep;淼淼意欲上前伺候,他已然盥洗完毕,“坐下来,陪本王一道用膳。”

&ep;&ep;船上不比王府,规矩没有那么多,主仆共用一桌也不是不行。只是过年那回,淼淼被岑韵数落了一顿,在她耳边灌输“绝对不能跟王爷一起吃饭”的道理,这会儿她犹豫片刻,“婢子不敢。”

&ep;&ep;这会儿倒是知道规矩了,平常她可比这放肆得多。杨复轻笑,“本王让你坐下,有何不敢的?”

&ep;&ep;淼淼不善于推辞,何况她本就饿了,被杨复这么一说,便不忸怩地坐在他右侧。磨磨蹭蹭地拿起筷子,不确定地询问:“王爷,那我吃了哦。”

&ep;&ep;杨复没有回答,应当是默认的意思,她放心下筷。

&ep;&ep;然而一眼望去,却没有她能吃的……青瓷绘兰草碗里浮着一条完整的清炖鲫鱼,色泽鲜美,其味清香。虽然不是一个品种,但好歹是同类,淼淼不好下口,是以只得转向下一道菜,醋溜鱼片,鳝丝羹,剥壳蒸蟹,最后一道居然是红焖鲤鱼……淼淼浑身一哆嗦,霎时没了胃口,“我……我不饿了。”

&ep;&ep;船上的食材只能在停靠码头时采买,新鲜食材多为水族海产一类,配菜也有,只是淼淼对着一桌子的同类,实在没法动筷。她默默向后退了退,不顾杨复睇来的目光,起身站到一边。

&ep;&ep;“不合胃口?”杨复问道。

&ep;&ep;淼淼摇摇头,很快又颔首,“我我我……不喜欢吃鱼。”

&ep;&ep;话虽如此,她却不能败坏了杨复吃饭的胃口,上前颤巍巍地给他盛了一碗鲫鱼汤,放到他跟前恭敬道:“王爷吃吧,不必管我。”

&ep;&ep;杨复亦不勉强,将一碟醋溜黄芽菜推到她跟前,“既然吃不惯鱼,那就把这个吃了。”

&ep;&ep;淼淼重新坐回板凳上,捧着面前的一碟菜,尽量不看满桌鱼鲜。可是眼睛不看,鼻子总会闻到的,她吃着黄芽菜味同嚼蜡,坐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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