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无星夜 (1/2)

&ep;&ep;chapter&ep;20&ep;无星夜

&ep;&ep;浓夜压顶，路人如常。赵赀穿梭在人群里面，似是独自处在薄膜中，别人碰不破，也戳不进。

&ep;&ep;安全，但又难受。

&ep;&ep;她拿出交通卡，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走到后面，一愣，又挑个位坐下。

&ep;&ep;她坐惯了平时放学的那一辆公交，突然换了，座位排局都变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ep;&ep;陌生的夜景在窗框中似水流走，突然，她很想回家。

&ep;&ep;—

&ep;&ep;夜灯打在小区里的路上，映出光洁的一条柏油小道，似巨蛇匍在地面，泛出银白的鳞片。钥匙握在赵赀的手中，在空阔的路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ep;&ep;进楼，一道盖着绿纱的门在眼角滑过，还关的好好的，像往常一样。

&ep;&ep;赵赀的手背轻轻擦过，走上楼梯。

&ep;&ep;钥匙入孔。

&ep;&ep;眼角是渐近的黑色。

&ep;&ep;扭头。

&ep;&ep;闵嘉成正从楼梯上走下，身后泛着月影，打在他手里拿着的白色袋子上，有点眼熟。

&ep;&ep;赵赀看了一眼，又低眸，视线放在孔上。

&ep;&ep;“怎么这么晚回家？”

&ep;&ep;楼梯上只有他们两人，显然在和她说话。

&ep;&ep;赵赀转头，勉强扯出一个应付的笑：“……有事。”

&ep;&ep;打开门。一双脚到了跟前。

&ep;&ep;闵嘉成右手臂直地提起袋子，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声缓缓：“房租。”

&ep;&ep;赵赀茫然，又晃过。

&ep;&ep;“噢。”她立刻应下，又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是成捆的现钞。

&ep;&ep;“恩齐了。”她用眼大概的数了一下，放到屋内的鞋柜上，手指握上门锁，正打算关门。

&ep;&ep;“你受伤了？”

&ep;&ep;声音镀着月色落在她耳里。

&ep;&ep;她有些怔愣，看向声音的源地。

&ep;&ep;闵嘉成正直直地盯着她的膝盖处，浆红的布料早已干涸，此时成了暗红色的一块。

&ep;&ep;突然视线跟着降落。

&ep;&ep;他蹲下，在赵赀的膝盖前，抬眼对上赵赀的瞳孔，眼里在说，拉起来。

&ep;&ep;赵赀慌乱，瞳孔闪避：“不严重，就稍微碰了下。”

&ep;&ep;少年默然，黑色的瞳却将她旋在里面。

&ep;&ep;一秒、两秒。

&ep;&ep;她投降。

&ep;&ep;裤管拉起，一下子疼痛串上神经，是表皮被撕开的感觉。

&ep;&ep;赵赀看向自己的膝盖。

&ep;&ep;血凅成凹凸不平的肉面，残带着裤子的布料，一些边缘处已经发黑。在她洁白的膝盖上很是突出。

&ep;&ep;伤口被晾了一天，似乎变得已经有些严重了。

&ep;&ep;赵赀一惊，立刻放下裤管。

&ep;&ep;瞬间又被人用手卷起。

&ep;&ep;“家里有可以处理的药吗？”他说的淡，语气却沉。

&ep;&ep;赵赀脑里划过家里的柜子，弱声：“……好像没有。”

&ep;&ep;身下的人将她的裤尾又向上折了两圈，缓缓站起，说：“走吧，我带你去买。”

&ep;&ep;“不用了，不用了。”赵赀连忙拒绝&ep;“不用这么麻烦。”

&ep;&ep;“你打算让这个伤口继续烂下去？”

&ep;&ep;“……没有。”

&ep;&ep;—

&ep;&ep;深绿掺黄的光牌下自动玻璃门走进两个人。

&ep;&ep;一个花白卷头的近五十妇人穿着宽松的白大褂站在柜台内，开口：“需要什么？”

&ep;&ep;“摔了一觉，膝盖擦到地上了。”

&ep;&ep;“消毒没？”

&ep;&ep;闵嘉成转头，看着赵赀，眼睛把店员问出的问题抛向她。

&ep;&ep;……没。嗓子像是哑了，出不了声。

&ep;&ep;被先一步截断：“应该没有。”

&ep;&ep;他又面回店员，店员得到答案，转身在同体高的玻璃柜子上，拿出一个又一个不同包装的小盒。

&ep;&ep;赵赀站在两人的后面，远。

&ep;&ep;站着插兜等待的少年，在药柜里找寻的店员，眼前的两人自成一画。

&ep;&ep;莫名的，站在远处的她也在其中。

&ep;&ep;左手搓上右手。

&ep;&ep;赵赀恨，自己这听话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