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出事后一直是她父母的同事还有她姥姥在那边照看,他毕竟还是晚辈,且年岁尚浅,主意他是拿不了的,只是偶尔去看看她,那时候谈恋爱瞒着老师瞒着父母,也没法肆意陪着她,哪怕借着各种各样的由头,也只是偶尔去看她。

&ep;&ep;她一直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后来醒过来几次,他都没看见,印象里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都是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很,没有丁点血色,床头的心电监护不停闪烁着,数字变换,他看不懂,只觉得那上面的曲线还在规律的跳跃着,就是好的。

&ep;&ep;再然后,她彻底清醒过来了。

&ep;&ep;从医生那里听来的消息,却夹杂着担忧。

&ep;&ep;有心理医生给她做疏导,她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毛病,问她刚刚发生的那件惨事,她茫然地抬着头,疑惑地问,“什么?”

&ep;&ep;是的,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ep;&ep;到底属不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说不好,她其他方面表现得都很好,生命征平稳,也没有做噩梦、焦虑、回避,等等一些临床症状,只是单纯的,失去了一些记忆。

&ep;&ep;再后来,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除了精神创伤,着重观察了是否有大脑挫伤等一些大脑病理改变。

&ep;&ep;然后就发现了颅内那点儿血肿,ct上来看,是很小的一块儿,估计血量在微渺的几毫升,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只要没有继续出血,用药后几周内就可以自行吸收。

&ep;&ep;但是没有。

&ep;&ep;很奇怪。

&ep;&ep;临床什么奇怪的病都见过,但大多是找得到原因的,就算找不到根源,先治标也可以,病根慢慢找。

&ep;&ep;但时夏除了颅内发现血肿,连相应的症状表现都没有,没有颅内压增高,没有意识障碍,血压、体温都是平稳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做检查,不会有人发现她大脑的变化。

&ep;&ep;用药不顶事,消不了。

&ep;&ep;接下来就是多方会诊,几个科室的医生聚在一起开研讨会,最后一致意见是,“转去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医院再看看吧!”

&ep;&ep;当时市里的医院,怎么说也是三甲医院了。

&ep;&ep;最后是时夏姥姥拿了主意,不治了,孩子好好的,哪里都正常,看什么病。

&ep;&ep;在医院观察了半个月,最后回去了。

&ep;&ep;只是刚回去就发了烧,又开始昏迷起来,好多天,躺在病床上吊水。

&ep;&ep;周政烁那时候是焦急的,怕万一出了点儿事,后悔也晚了。

&ep;&ep;可他毕竟还是个外人,没资格去干预她长辈的决定。

&ep;&ep;他记得自己要去江城,清早收拾了东西,出门的时候,他以为母亲要拦着,结果只是追出来,递给他一把伞,“去看看就好,别干涉人家家事。”

&ep;&ep;他愣了下,没听懂。

&ep;&ep;母亲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来,塞到他手里,“妈知道你和小雪要好,只是毕竟你是外人,很多事,是干涉不来的,尽力就好。”她叮嘱,“里面有十万块钱,你看着给,算我们家的一点儿心意。如果人家不要,别硬塞。”

&ep;&ep;他点点头,明白。

&ep;&ep;母亲一直挺喜欢小雪,大概是因为,她有一个早夭的大女儿,小名也叫雪儿。

&ep;&ep;又或者,小雪和母亲很像,经历很像,性格也像。

&ep;&ep;外面下着雨,他撑着伞往火车站赶,一路上惴惴不安。

&ep;&ep;只是没在医院见到时夏,她回家了。

&ep;&ep;发着烧就回去了。

&ep;&ep;前台护士似乎对她还印象深刻,半挑着眉毛说:“医生好说歹说,可老太太固执着呢!”

&ep;&ep;他敲开老城区那边的门的时候,姥姥瞅着他问,“您有事?”

&ep;&ep;“我是小雪的同学,来看看她。”

&ep;&ep;老人家很警惕,几乎要直接甩上门,他单手扣住了门边,欠了下身说,“我以前是小雪家教老师,也……很喜欢她。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她。”

&ep;&ep;在老人家眼里,可能他还是个大孩子,喜欢不喜欢是很单纯的事,不会想那么多。

&ep;&ep;因为时夏经常在姥姥面前提起周政烁——年纪小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眉眼里都藏着欢喜,恨不得和身边所有人去分享,时夏没有玩儿得特别好的小姐妹,同龄的表亲堂亲也没有,除了父母,唯独和姥姥待得久,所以也不管姥姥是不是爱听,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周政烁。

&ep;&ep;——我爸爸给我找了一个家教老师,才比我大一岁,特别厉害。

&ep;&ep;——长得也好看,我就没有见过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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