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火把落下,碰上被俘匪军身上的火水。火焰嘭地一下子高涨了起来,在易燃物的助焰下,火势瞬间蔓延到最大。

&ep;&ep;上百名被俘的匪军,手脚被铁链绑着,即使是烈焰焚身,也做不了任何的挣扎,只得仍由火焰吞噬。

&ep;&ep;烈火灼烧的痛楚,已经大大超出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即便是再硬气的土匪,在致命的灼痛感下,也只能放声哀嚎了起来。

&ep;&ep;熊熊的烈火,在这百余人的身上肆虐着,不停的榨取着他们生命力。被火焰包围着,出于本能地惊叫,奋力挣扎着。像是在临死前,还想要拉一个下来垫背。

&ep;&ep;但被套上了锁链,令他们行动受阻。而且,在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后,周围的官军急忙避开,根本不给他们碰到自己的机会。

&ep;&ep;听着他们发自灵魂的惨叫与哀嚎,看着陷入火海的兄弟。

&ep;&ep;城楼上,二猴子再也不敢看下去,别过头去,紧紧闭着双眼,似是这样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ep;&ep;作为一直将寨中兄弟当作亲人看待的柳千曲,也早就背过了身,双目泛红,低低抽泣着。

&ep;&ep;而陈永仁,却没有任何动作,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意,紧咬着的牙关,像是牙齿都要咬碎了一般。双目紧紧地盯着范业。他也不忍心面对如此惨状,但他不能,也不想逃避。

&ep;&ep;他必须要亲眼看着这一切,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刻在骨子里。

&ep;&ep;“姑爷!!”在一片火海里,凄厉的叫声中,忽然惊起了最后一声绝响:“哥几个,就先走一步了!!”

&ep;&ep;随着最后的一声悲吼,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惨叫声渐渐变得微弱了起来。原本还在挣扎着的匪军们,也慢慢停止了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去。

&ep;&ep;“早就该死的东西。”火焰的边上,范业满脸憎恨地看着仍在燃烧的尸体,恨恨的啐了一口:“让你们这么死,算是便宜你们了!!”

&ep;&ep;看到一向视为心头大患的匪寇惨死在自己跟前,范业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咒骂一番后,再度面向城楼,高声叫道:“不想有此下场的人,就今早出城投降。否则,我会让你们死得更加难看。”

&ep;&ep;城楼众人一片沉默,他们很想要臭骂回去。但看陈永仁没有说话,便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ep;&ep;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陈永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看到弟兄们惨死的样子,叫陈永仁激动地身体不能自已。

&ep;&ep;他本以为,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战斗之后,早就习惯了生离死别。

&ep;&ep;可在看到这么多弟兄,在自己面前被处以极刑,还是让陈永仁久久不能用悲愤中回过神来。

&ep;&ep;“啊……”陈永仁一声低吟,深呼吸着,强迫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缓缓提起手中的长刀,在自己的手掌处狠狠地划上了一刀。

&ep;&ep;一刀下去,鲜血随之涌出。接着疼痛感,让陈永仁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行动。

&ep;&ep;不顾手心处的伤口,只见陈永仁单手握拳,直指城外的范业,厉声叫道:“范业!!我陈永仁在此立下血誓。他日,比将你的人头悬挂在这连城之上,以祭奠我死去兄弟的不屈英灵!!”

&ep;&ep;“你真有这个能耐再说吧。”面对陈永仁的警告,范业也是毫无惧色,反声笑道:“只怕,到时候被枭首的会是你!!”

&ep;&ep;“走着瞧吧!!”陈永仁立刻回话道:“我不会让我弟兄的血白流!!”

&ep;&ep;“我等着你。”范业也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ep;&ep;知道今天陈永仁是不可能出城应战了,范业今天想做的事情已经达到,也不想跟陈永仁在这里干耗着。

&ep;&ep;交涉过后,范业调转马头,下令全军撤回。

&ep;&ep;全城的匪军,默默地看着官兵的撤离。城楼上,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堆焦炭,那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曾经都是与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ep;&ep;“把他们都接回来……”确认官兵已经走远后,陈永仁才打破了沉默,缓声道:“解开他们的镣铐,好生安葬……我们的弟兄,不能带着镣铐上路……”

&ep;&ep;“我明白,姑爷……我这就去办。”二猴子偷偷抹着眼泪,不想让陈永仁发现他在哭相,但他的哭腔却完全出卖了他。

&ep;&ep;“莫哭……”陈永仁回过头去,放下手中的长刀,摸着二猴子的脑袋,轻声安抚着。

&ep;&ep;陈永仁本想安慰几句,但在稍微放松心神后,一股空前的乏力感,从心头升起。没等陈永仁把话说,便觉双腿一软,再也无力站稳。紧接着,眼前一片黑,在众人急切的呼唤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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