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话已说开,再多又有何益?她与风慎的羁绊无非就是文氏而已,现在文氏已去了,风慎半点也威胁不到她。

&ep;&ep;只是,一想起前世文氏那样绝决的触柱,她心中也是刺痛不已。文氏定是绝望至极,长公主眼看性命不保,婆家又一再逼迫,她心中的苦又不能诉给娘家人,只能自己一肩承受。

&ep;&ep;到最后,眼看着女儿就要嫁给那个快要死的人,除了以命相搏还剩下什么。

&ep;&ep;与文氏分别也快两个月了,也不知她在水杆子胡同可好。当初将弄影遣去水杆子胡同,一方面是为了提前布局,另一方面也是好照顾文氏。现在有许嬷嬷和弄影在身边,想必文氏是安全的。

&ep;&ep;而且,文谦与周太太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人前,这可是担着天大的干系。

&ep;&ep;永安帝既然已经将文氏追封为恭人,又把县君的封号给了自己,这就是铁板定钉地宣布了文氏的死亡。

&ep;&ep;如果文氏出现了,不管是她也好,文谦也好,安陆伯府也好,都是一个死罪。

&ep;&ep;亥时(晚21点),突然起了大风。坐落在山腰下的山庄风势更烈,前院几株梧桐虬枝乱舞,枝叶摇曳着拍打窗棂,发出砰砰的怪声。

&ep;&ep;悯月等人重又将窗扇关紧,琼珠则是出门查探。

&ep;&ep;风重华睡不着,就从榻上起身,站在窗后。

&ep;&ep;黑夜与她,只隔了一层碧纱窗。

&ep;&ep;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枝叶敲击窗棂的砰砰声。屋子里很静,比这更静的则是寂静黝黑的夜色,如同一大团墨汁盖在苍穹上,黑得漫无边际。

&ep;&ep;这是又要下雨了吗?

&ep;&ep;风重华将脸贴近碧纱窗。

&ep;&ep;永定河水又要暴涨了吧!这次,也不知会淹多少农庄田产?那些百姓们会不会又聚往京城。只是这一次,皇城似乎也不能幸免。连玉带河水都涨了不少,宫里有一大半的宫殿都泡在水中。

&ep;&ep;刚经历了一场连绵不绝的夏雨,又迎来了一场惨烈的洪灾。

&ep;&ep;这个秋天,国朝注定不平静了。

&ep;&ep;突然,一声巨响自庄前传来。紧跟着,一道微弱亮光缓缓从远而近。

&ep;&ep;是琼珠姑姑吗?

&ep;&ep;射月急忙披衣而起,持着灯笼前去迎接。

&ep;&ep;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许嬷嬷有些惨白的脸。她敏锐地感觉似乎出了事,连忙披好衣裳,勿勿地出了屋。

&ep;&ep;台阶前,她正巧遇上许嬷嬷。

&ep;&ep;“许嬷嬷,这是怎么回事?”风重华眸露惊异之色。

&ep;&ep;许嬷嬷不是呆在水杆子胡同服侍文氏的吗?怎么突然跑到山庄里来了?难道是文氏出了事?

&ep;&ep;她微怔刹那,急忙侧身,让琼珠将人扶到屋里。

&ep;&ep;自从文氏亡故后,表面上风重华令许嬷嬷回她侄子那里荣养,可是实际上却是暗中将她送到水杆子胡同。可是这会许嬷嬷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如此惊慌失措。

&ep;&ep;到底出了什么事?风重华只觉得喉头发紧,后背僵硬无比。

&ep;&ep;琼珠给许嬷嬷灌了一杯热茶,热茶下腹后的炙烧感令许嬷嬷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色。

&ep;&ep;“姑娘,我对不起您。”许嬷嬷仿佛才清醒过来,看清了身边的人之后,抓住风重华痛哭起来。

&ep;&ep;风重华双瞳一瞬,倏然抬眸:“可是我娘?”

&ep;&ep;许嬷嬷哭得肝肠寸断,琼珠等人劝了好大一会她才安静下来,可是听她断断续的哭诉,风重华却觉得身子一点点僵硬起来。

&ep;&ep;“这些日子大娘子担心姑娘在山庄受苦……今日,大娘子更是下定决心要来看姑娘……奴婢等人怎么劝她也不听,只得套马车……可谁知刚刚出了京城……就遇到永定河决堤……奴婢等奋力护卫……可是难民众多……奴婢对不起大娘子,对不起姑娘,对不起弄影……”

&ep;&ep;风重华唇色惨白,重重地坐回椅中。

&ep;&ep;这么说来,在难民冲击之下,许嬷嬷与文氏还有弄影失散了?

&ep;&ep;想到这里,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ep;&ep;她好不容易才将文氏从风府救出来,怎么就陷入难民之中去了?文氏手无缚鸡之力,弄影更是一个生于深宅的侍女,俩人怎能抵得过如狼似虎的难民?

&ep;&ep;更何况,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ep;&ep;最可怕的是那决堤的洪水……

&ep;&ep;可是,她不能慌,她一旦慌了,整个屋里的人就全没了主意,“许嬷嬷,你们是在哪里失散的?离京城有多远?”今天上午,风慎曾来寻过她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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