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午夜之时,原本应该万籁俱寂,但即将破案的兴奋感却给特侦组所在的小楼增添了几分热闹,唯一没有被这种热闹感染的,就只有一楼尽头的审讯室。

&ep;&ep;见到顾行二人走近,等在门外的庄恬快步迎上来,摇了摇头小声道:“顾队,小鱼,刚才审了那女的半天,但她什么都不说,问急了就哭,边哭边喘,要犯病了似的,言哥和老陆他们都没辙了,怕真把她逼出个好歹来没法交代……”

&ep;&ep;顾行脚步一缓,透过双面镜往审讯室里瞥了一眼,面色中轻松不再,冷声问:“黄万和呢?”

&ep;&ep;庄恬连忙说:“2号审讯室,老陆他们正在问呢。”

&ep;&ep;陆离和余成言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或许是坚信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十足完美,黄万和只在最初被警察敲开了家门的时候显露出了一点惊讶和慌张,还没进审讯室,就完全镇定了下来,甚至在看到了肖敏所租赁的轿车通过龙江收费站的视频时,也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ep;&ep;顾行推开门的时候,正听见他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哪知道?肖敏那个婊……咳,那个女人说的话哪能信,她说我是凶手,我就真是凶手啊?这么一段连脸都看不着的视频,怎么就能栽赃道我们头上?嘿!我还说是她租了车、雇了人,就为了陷害我和我哥呢!哦对了,你不是说她还怀孕了么,那我嫂子出了事,她一‘扶正’,这不是人财兼得了嘛!”

&ep;&ep;余成言冷哼一声:“她如果想要人财兼得,还有什么动机陷害你哥哥?”

&ep;&ep;黄万和愣了下:“我哪知道,你们问她啊!”

&ep;&ep;他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好像真的对内情一无所知一般。但这一回话刚出口,就听见门口传来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最近孙凌买了新衣服没有?”

&ep;&ep;黄万和循声望去,就见李非鱼抱臂站在门边上,背后抵着似乎是新安装不久的那面宽阔玻璃镜,面无表情地冲他点了下头。他犹豫了下,发觉对方的视线投向之处似乎是在桌上模糊照片中的嫌疑人,他便也瞅了瞅照片中那件显眼的灰绿色外衣,不动声色道:“没有,怎么了?”

&ep;&ep;“哦,”顾行示意陆离两人出去,自己坐在了背对镜子的一张椅子上,而李非鱼则继续问道,“那其他的针织布艺品呢?”

&ep;&ep;“这跟我大嫂被杀有什么关系?”黄万和隐约觉出了一点古怪,禁不住反问。

&ep;&ep;李非鱼还没说话,顾行已冷冷道:“回答!有没有?”

&ep;&ep;他不动不笑的时候活像是座精美的冰雕,冰冷而严厉的目光让人心底莫名地生出一阵寒气,黄万和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小范围挪了挪身体,却被手铐给限制在了原地。

&ep;&ep;“没,没有。”最终,他只能这么回答。

&ep;&ep;可李非鱼的问题还没完,立刻又问:“近几天,你家换过新的洗衣液、护肤品,或者其他直接接触皮肤的东西么?”

&ep;&ep;比起之前,最后的这个问题太过明确,竟让黄万和生出了一种图穷匕见之感,他那幅始终八风不动的镇定表情像是一潭静水,终于让这枚突然投入的石粒搅乱。

&ep;&ep;李非鱼漠然道:“别撒谎,我的同事这会儿正在和江苹还有你的父母家人确认同样的事情呢。”

&ep;&ep;“……”到了嘴边的谎言被生硬地咽了下去,黄万和面颊抽了抽,好一会才勉强敷衍道,“这……警官,我真不清楚。”似乎怕人不信,又连忙挤出个苦笑,解释:“你们也知道,我这一个大老爷们,工作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精神管家里那摊女人的事啊!”

&ep;&ep;可惜他表演得虽认真,面前的两个人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顾行平静地把几张纸和证物袋一起搁在桌子上,朝他推了过去。

&ep;&ep;“这是……”

&ep;&ep;黄万和看清了两样东西,瞳孔一缩,猛地往后靠到了椅背上,手铐骤然晃出了一道尖锐的响声。

&ep;&ep;事到如今,他已经生出了一股明确的不祥之感,对李非鱼接下来的话更是心知肚明,但真正听她说出口的时候仍然不受控制似的打了个激灵:“孙凌的就医记录,证明她与过敏源接触的时间就是案发前后。”她说着,翻开另一张纸,或者说是打印的图片:“很不幸,孙凌把脸和手都蒙得很严实,却唯独忘了脖子后面,而就是那么一点没有衣物覆盖的地方,偏偏却又和肖敏所租车辆上的颈枕接触到了。正如她昨天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常年生活在洁净的室内环境中,免疫力十分低下,因此稍一遇到刺激物质,皮肤就会产生严重的过敏反应,也就是她颈后的那片红色疹子。”

&ep;&ep;她那双睡不醒似的眼睛不知何时已明亮得惊人,紧盯着黄万和的反应:“现在过敏源检测正在进行中,你要不要先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那位身娇体弱的太太会在案发前的半夜避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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