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暗卫出身,风羿的方向感出奇地好,鼻子也灵,他们完全能在黑夜里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ep;&ep;半个时辰后,他们俩瞧见了大片营帐,还是在之前的空地上,四周点着熊熊的火把,大军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其中不少人是被抬在担架上的,他们似乎被野兽咬过,身体大多残缺。

&ep;&ep;这些人都被抬到了南边的营帐,营帐外头坐着一群刚处理好伤口的士兵,他们聊着天,像是没把身上的伤当回事儿。

&ep;&ep;梁缨跳下马,愣愣地望着他们,脑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灵族被灭族时的场景,她的族人也是如此,身上没一处好肉,头还被砍了。

&ep;&ep;“半好,半坏。”

&ep;&ep;脑中冷不丁地浮现出这话,“砰砰砰”,心头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急急忙忙跑进元千霄的营帐。

&ep;&ep;“霄哥哥!”

&ep;&ep;营帐里头空无一人,见此,她的心跳更甚,即将逼近嗓子眼,转身便想问人,正好碰上杨卓殊朝这边过来,“太子妃在找太子么?他在末将的营帐。”

&ep;&ep;“他受伤了?是不是?”梁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盯着杨卓殊,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ep;&ep;杨卓殊摇摇头,他面上都是血,盔甲上也都是血,浑身血腥味浓厚,“殿下受的是轻伤,不过,成潭受了重伤。”

&ep;&ep;“成潭受了重伤?”心头“咯噔”一下,梁缨提起裙便往杨卓殊的营帐跑去。

&ep;&ep;风羿摇头感叹,应验了。

&ep;&ep;“哗啦”,军医撩开布帘走出。

&ep;&ep;元千霄侧身坐在矮榻边,面上乌云盖顶,剑眉蹙地深深陷入皮肤。

&ep;&ep;不得不说,鬼族人的确凶悍无比,刚从江水里死里逃生还能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用仅存的四万人伤了他们两万余人,实属罕见。

&ep;&ep;其实这场仗称不上打仗,更像是,人与野人的厮杀。

&ep;&ep;除非砍下鬼族人的脑袋,否则,他们身重数刀也会反击,手中没了武器就用嘴咬人,比疯狗还疯狗,正常人碰上他们在气势上便会输掉半截。

&ep;&ep;为振奋士气,他只能带头冲锋,不想那群鬼族人煞有默契,手中兵器全全砍向他的坐骑,马匹受惊,他被甩下马来,下一刻,一张张血盆大口朝他扑来,他在人堆里挥剑搏杀。

&ep;&ep;杀到后头,他红了眼。

&ep;&ep;鬼族人一个个倒下,又一个个扑上来,他们像是有意识地将他围住,隔断了前来搭救的士兵,此时,成潭带着一队精锐杀入人群,他们两人互为对方的后背,奋力杀出血路与杨卓殊汇合。

&ep;&ep;便在此时,几名鬼族人朝这边跑来,他定睛一看,他们居然将火药灌在自己的身体里,打算与他同归于尽。

&ep;&ep;“你往……”没等他说完,成潭出手,一掌打在他身前,将他送远,所以他只受了轻伤,而成潭被火药震伤了五脏六腑。

&ep;&ep;这怎么说都是救命之恩,而他并非忘恩负义的人。元千霄略有所思地看着榻上之人,他想,他会如此救自己,定是因为梁缨。

&ep;&ep;对上元千霄探究的目光,成潭不自然地垂下了视线。

&ep;&ep;“成潭!”倏地,梁缨冲进营帐。

&ep;&ep;听得她的声音,成潭瞬间闭眼,似是不愿见人。

&ep;&ep;昨日,她说那话的意思,他听懂了,她是想让自己走。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可他不想走,一千一万个不愿走。

&ep;&ep;他发过誓,这辈子只待在她身边保护她,直到死。

&ep;&ep;若她执意要自己走,那自己便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ep;&ep;元千霄出了差池,她一定会难过,而他不想她难过,所以他拼死救人。决定的那刻,他都没想着自己能活下来,谁料,天意弄人,自己活下来了,也不知是喜是忧。

&ep;&ep;其他男人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怎么听怎么刺耳,元千霄眉心的折痕深了又深,心尖尤其不是滋味,仿佛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

&ep;&ep;梁缨急促地呼吸几口空气,一瞬不瞬地盯着榻上之人,他全身上下都包着厚厚的细布,其中几处有血渗出,一点点将细布染红,瞧着很是骇人。

&ep;&ep;“成潭……”她移动步子朝榻上之人走去,双腿不自觉地发软。

&ep;&ep;他是她的暗卫,他们之间纵然说不上知己好友,但相处那许多时日,终究是有感情在的,如今,他伤成这幅模样,她又如何会不难过。

&ep;&ep;“军医怎么说?”她在矮榻边坐下,心头情绪翻涌却说不出安慰他的话来,十分奇怪。

&ep;&ep;元千霄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伤了五脏六腑,不过他底子强,没危及性命,养上一阵子便能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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