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狠毒的心肠!”林缃绮恨得攥紧拳头。

&ep;&ep;顾含章握紧手里的茶杯,咔嚓一声响,手里的茶杯被他捏碎,殷红的鲜血一点点滴落。

&ep;&ep;“我娘连住客栈的钱都付不起,客栈掌柜见她貌美,悄悄煮了落胎药想骗我娘喝下,我娘机警没上当,那恶贼又逼我娘卖身还债,通共一两银子的住宿费……”

&ep;&ep;顾老夫人那时腰身沉重,所处地方离陵阳千里有余,便是想回家求助,身无分文亦寸步难行。

&ep;&ep;她后来到底有没有卖身,顾含章没有说,林缃绮摸出手绢,轻轻地帮顾含章包住掌心的伤口。

&ep;&ep;“我小时就很美……”顾含章眼神飘忽空洞,“那些女人,她们都说我很可爱,她们用一块饼,一个鸡蛋,一把米,几片枣糕哄我,让我给她们摸,我不想答应,可我不想看着我娘饿得站不住,我给她们摸捏,谁都不拒绝,我还千方百计遮掩着不给我娘知道……”

&ep;&ep;林缃绮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的家仇,是血淋淋的鲜血,顾含章的苦,是日日夜夜累积的泪。

&ep;&ep;“我娘曾经抱着我回陵阳娘家求助,可是那个时候,我外祖已去世,袭位的家主是我娘的嫡兄,他和他的夫人命下人用棍棒赶不走我娘,就放狗轰我娘,我娘的手臂和脖子上还有两个狗咬痕留着。”

&ep;&ep;“顾家家财何只百万,我娘也不是回去索要嫁妆,也没有想表露身份,她只是求他们给个下人的活计,让我们母子有个栖身之地。”

&ep;&ep;“相爷如今位极人臣,有没有把这些人千刀万剐?”林缃绮咬牙切齿问道。

&ep;&ep;“没。”顾含章微微一笑,漫声道:“纵是千刀万剐,所耗最长时间也不过是几日十数日,我只是让所有人得知,当年他们所负之人的孩子,如今贵为一国相辅天子宠臣。”

&ep;&ep;“太便宜他们了。”林缃绮牙龈咬得出血。

&ep;&ep;顾含章淡笑,道:“我娘奶娘的儿女日日夜夜虐待他们想讨好我,那客栈掌柜吓疯了吃脏物钻泥坑,他妻子上吊了,女儿被休回家了,媳妇跑了,家财给人抢了,孙子孙女做着乞丐。”

&ep;&ep;略顿了顿,顾含章接着道:“顾家那一家子。”

&ep;&ep;他哼了一声,没有接着说,林缃绮腹中焰火燃烧,脑子里却还有理智,活受罪固然比死更痛苦,可花无百日红,顾含章一朝失势时,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ep;&ep;林缃绮正想冒昧开口,顾含章已笑着道:“你放心,我岂会没半分思量,死士养着的,一朝我出事,那些人半个不留。”

&ep;&ep;林缃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还是不能开怀,憋堵得厉害。

&ep;&ep;再多的报复,也不能消磨掉那些伤害,听顾含章所言,顾老夫人当年绮年月貌有子的,想来此时断断不到四十岁,如今身居锦绣膏梁,看起来却仍五十有余,当年受的苦,给她留下多深的伤害可见一斑。

&ep;&ep;“你心里埋藏的恨呢?能否告诉我。”顾含章温柔地低语道:“也许,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ep;&ep;救出两个妹妹的机会到来了吗?这么快!

&ep;&ep;林缃绮一震,心脏抖地一缩一缩的跳得极快。

&ep;&ep;6.低眉浅笑最销魂

&ep;&ep;救出两个妹妹的机会到来了吗?这么快!

&ep;&ep;林缃绮一震,心脏抖地一缩一缩的跳得极快。

&ep;&ep;贸然说出来怕是不妥,林缃绮笑道:“相爷会听心吗?怎知我心中怀恨?”

&ep;&ep;“心中只怀花月之人,听不出我曲里的哀伤,你深藏心中的恨愤虽竭力掩饰,却无法消忘,固,你吹比翼双飞白鹭飞曲还能吹出感伤。”

&ep;&ep;林缃绮怔住,看来,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回阆寰阁后,还得向苻卿书请教。

&ep;&ep;顾含章关切地看着林缃绮:“我信你是坦荡之人,你的仇人定是十恶不赦之辈,除了杜威,别的,即便是治罪三公亲王,我都能设法办到。”

&ep;&ep;除了杜威!她偏偏就是想从杜威手里救人。

&ep;&ep;林缃绮周身的热血被冻住,失望难以言表。

&ep;&ep;“三公亲王不应该比杜威更尊贵吗?为何杜威得除外?”林缃绮露了好奇之色,轻轻地笑道:“你是一品,他也是一品,听说,你甚得皇上宠信呢。”

&ep;&ep;顾含章摇了摇头,轻叹道:“杜威英武盖世劳苦功高,他的护国大将军爵位,是拿命搏来的,听说,他的身上刀伤箭伤几百道不止。”

&ep;&ep;他的言谈里对杜威有着掩饰不住的敬佩与惋叹,林缃绮心头打翻了醋缸喉间吞了苦胆,妒恨悲愤翻搅。

&ep;&ep;“杜威若只是军功,也不是撼不动。”顾含章停了好久,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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