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笛子好坏不论材质,金属白玉乌木红木竹子皆可做出上品之笛,笛音或清脆或雄浑,悠然如水跌宕回荡,这笛眼圆身滑刻花精细看似上好,然扎线不够整齐均匀,吹出之声必如破爆,没的扰了相爷食兴。”

&ep;&ep;“这把笛子可是一百两银子买来的!”顾岩尖叫。

&ep;&ep;林缃绮静静不开口反驳,这笛在乐铺里想必是最贵的,然寻常铺子里,哪来极品好笛?

&ep;&ep;顾含章于声乐方面造诣极高,阆寰阁提供的资料显示,他拥有的那管昭帝御赐的白玉屏笛,价值连城。

&ep;&ep;一片静寂中,顾含章开口了。

&ep;&ep;“拿我那管白玉屏笛给小娘吹奏。”

&ep;&ep;“相爷!”顾岩张大口傻了,片刻,跌跌撞撞奔走。

&ep;&ep;捧着白玉屏笛,林缃绮深深吸了口气。

&ep;&ep;顾含章肯让需嘴唇相就的乐器给她吹奏,她虽尚未近得顾含章五步,其实与贴身挽手无异了。

&ep;&ep;笛音丝丝袅袅响起,林缃绮吹了一曲《白鹭飞》。

&ep;&ep;春光旖旎,绿水碧波里,白鹭成双成对,在海面上撒欢嬉戏。雌鹭轻梳翅膀,雄鹭倜傥翩翩,

&ep;&ep;浪潮一声又一声缠绵追赶,空气里似有百花齐放,最怡人最娇美的,却是那一枝无意争春的追逐海浪而去的洁白梨花。

&ep;&ep;花瓣是半透明的,粉色的花蕊在浪花中若隐若现,几分柔媚几分恬淡,荡漾着若有若无些许伤感……

&ep;&ep;林缃绮一曲终,膳厅很静,静得连绣花针落地都能听到。

&ep;&ep;许久后,顾含章朝林缃绮走过去,他走得很缓,行走间宽大的衣袍像蝴蝶羽翼款款摆动,袖口衣摆精致的淡绿花草纹绣漾出树木新抽绿叶的葱茏,清新可人的碧色中,最浓艳凝翠的一抹是衣裳的主人,黑白分明的凤眼勾魂摄魄,完美的嘴唇莹润娇艳,微微敞开的衣领半掩着白皙光洁的胸口,摇荡的阴影下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ep;&ep;男人秀美绝伦,可是再怎么秀美绝伦,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ep;&ep;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性别,因为,在他逼人的艳色里,还无声地炫出夺人魂魄的力量。

&ep;&ep;顾含章在离林缃绮一步之遥时站定,这是男人与不是亲密情人的女人间最近的距离了。

&ep;&ep;林缃绮浅浅一笑,低喊道:“相爷。”

&ep;&ep;顾含章唔了一声,伸手拿过林缃绮手里的白玉屏笛。

&ep;&ep;顾含章在顾岩目瞪口呆中吹响了玉笛。

&ep;&ep;他吹的是一曲《月出春山空》。

&ep;&ep;林缃绮得父亲疼爱,奇词巧曲看过不少,也拜过名师大儒,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笛音与顾含章相比,一个是瑶池仙品,一个只是人间至乐。

&ep;&ep;顾含章的笛音初始饱含着悲凉无奈,渐渐地笼了一缕淡若游丝切不断的惆怅,收尾时突然拔高铿锵激越,一曲香暖缠绵的曲子,他却奏出烈火焚身的刚烈。

&ep;&ep;林缃绮泪如雨下,忽然间蹲到地上,情不自禁嚎啕大哭。

&ep;&ep;“你哭什么?”顾含章在她对面蹲了下来。

&ep;&ep;“世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平事龌龊事。”

&ep;&ep;“你听懂我的笛音?”顾含章握玉笛的手指不住颤抖。

&ep;&ep;林缃绮摇头,呜咽着含混道:“我只是想起我娘……”

&ep;&ep;“你不必掩饰。”顾含章的声音很轻,“你吹刚才那笛曲,不就是没想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我知道你不是渔家小娘,一个渔家女,是吹不出那样的仙乐的。”

&ep;&ep;“相爷,我……”林缃绮抬起带泪清眸看顾含章。

&ep;&ep;顾含章微微一笑,伸了一根手指在林缃绮脸颊轻轻一勾,把沾着盈盈一点清泪的手指放到嘴里。

&ep;&ep;林缃绮傻了,顾含章小声道:“咸的,一点也不好吃,还不如留着看粉香含露。”

&ep;&ep;“相爷,你……”林缃绮满面通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给顾含章调戏了。

&ep;&ep;5.低眉浅笑最销魂

&ep;&ep;顾含章注目看着林缃绮,秀雅的眉眼闪过促狭的笑意,似乎在说你假扮鱼娘接近我,我捉弄你一下很是应该。

&ep;&ep;林缃绮哭笑不得,两人离得太近太亲密,林缃绮有些不自在,站起来不动声色退后了两步。

&ep;&ep;这样算是治好顾含章的畏色癖了吗?林缃绮寻了机会去见顾老夫人。

&ep;&ep;“你是阆寰阁派来的人?你进府来也没让我给你安排机会,我以为你真是为了赚银子替爹看病的渔家女儿。”顾老夫人面上满是失望,“老身还想着媳妇就是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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