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野兔子土腥味重,灵素把母兔子放了,剩下一只公兔子宰杀好了用山泉水泡着,换了几道水把血气泡干净了,才拿来烧。

&ep;&ep;去骨切成小块,锅里下油先爆香调料,把焯过水的兔肉下锅小火干煸,中间喷了两回酒去腥,等到肉块疏松,水分尽去,再调味出锅。

&ep;&ep;岭儿一直围着灶台打转,灵素看着她,想着她从前修灵时候,是不是也有什么羊啊鹿啊的围着她这样拉磨似的转悠……

&ep;&ep;方伯丰回来就闻到一股浓香,吃的时候知道是兔肉,笑道:“兔子肉好吃就是没香味儿,跟猪肉煮就是猪肉味儿,同鸡肉煮又有鸡肉的鲜香气了,难得这个做法这样浓的肉香。”

&ep;&ep;灵素问道:“你吃过?”

&ep;&ep;方伯丰便说起了小时候吃过一回烤兔子的事情来。他随便两句说完了想带过去,岭儿在边上不停嘴地问,她小,不会问什么做法,只会问:“又又好七么?”“烤了特别好七么?”“比这个还好七么?”……

&ep;&ep;最后方伯丰只好看着灵素求救,灵素便对岭儿道:“咱们明儿在家烤羊腿吃!”

&ep;&ep;岭儿立马闭嘴了,赶紧扒拉饭,吃完了就开始催大人回家。

&ep;&ep;方伯丰无奈,幸好自己方才该看的都看了,回去路上同灵素感慨:“真不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怎么做活儿的。这半天闹得……”

&ep;&ep;灵素道:“容易,湖儿只要你给他说一件事情。比方说这么大一块地,什么菜什么时候种合适,什么粮又该什么时候播,怎么安排才合适啊……他就能琢磨半天,绝不会来吵你。岭儿就更容易了,比方今天这样,直接给一块烤羊肉,什么事儿都没了,吃饱了就寻地方趴着睡觉去了……”

&ep;&ep;方伯丰听了心道自家这俩娃儿如今这性子是不是同这亲娘的教法也有挺大干系。

&ep;&ep;到家了,灵素还真不食言。

&ep;&ep;等吃完晚饭就拿出一只羊腿来,拿刀尖在肉厚的地方戳上几刀,抹上拌了各样香料粉的盐,拿大盆扣住,放在灶台上入味。这会儿天还不算热,要不然就得在底下搁冰了。

&ep;&ep;第二天一早起来把里灶的大锅坐上水,底下生起火,烧上两根大柴。另外把一个铁屉子拿来,底下放上一大把蒜粒一把葱粒两三个刺梨,再把羊腿搁上头,把铁屉子门一合上。等柴烧尽,成红炭时,把整个铁屉子塞进炉膛里埋在炭堆中,再盖上几铲柴灰。外头灶口用一块木板封上,就不用管了。

&ep;&ep;等到吃午饭时候,就拌两个爽口的凉菜,把铁屉子从灰堆里扒出来,里头的羊腿早已焖得骨脱肉烂。再把整个放到箅子上用燃炭一炙,照得外层上色结壳,真个浓香四溢。

&ep;&ep;方伯丰早上得了叮嘱,叫他午饭回家来吃,这会儿刚好到家。

&ep;&ep;进屋见桌上放着三个凉拌菜和一大碗汤,俩娃儿都在奋力推自己的高椅,赶紧上去帮忙。给他们俩把座位安好,抱上去坐稳了,又给他们分碗筷。

&ep;&ep;灶间里飘出肉香炭香一个劲儿往几人鼻子里钻,方伯丰看着湖儿的笑脸和岭儿不停吸溜口水的样子,忍不住在那里乐,朝里间喊道:“灵素,赶紧的,这俩都快坐不住了!”

&ep;&ep;灵素答应一声,从里头出来,手里端了一个整木旋的大托盘,上头一只烤得油亮的大羊腿。方伯丰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ep;&ep;把托盘往桌子中央一放,岭儿就紧着把自己跟前的浅盘往前头推:“爹爹,又又!”

&ep;&ep;方伯丰道:“我去拿个刀。”

&ep;&ep;灵素给拦下了:“不用,筷子就成,这都酥透了。”

&ep;&ep;说着话一伸筷子从上头撕下一块肉来,吹两下热气,放在了岭儿的盘子里。又赶紧夹了一块给湖儿。方伯丰见状便也坐了下来,给灵素倒了一盅甜酒道:“你喝点儿,我一会儿还得去衙门呢。”

&ep;&ep;灵素看看方伯丰,心里挺可怜他,便道:“等你哪日歇了,咱们再烤。你也痛快喝两盅。”

&ep;&ep;方伯丰笑:“那敢情好。”

&ep;&ep;他们俩说话的功夫,那俩已经把各自盘子里的都拖嘴里吃掉了,岭儿着急,伸着自己手里的勺就往羊腿上招呼。灵素看见了赶紧对付那俩去。

&ep;&ep;这羊腿烤得外层焦脆,内里油润酥软,腿上的肉又多胶,真是粘嘴搭唇的香。加上下的腌料本来滋味就足,焖在铁屉子里的时候又吸了葱香蒜香和山果香,最后燎完又撒上一层料粉,在嘴里一嚼简直就是一处鼓乐场。

&ep;&ep;俩娃儿根本顾不上说话,争着拿勺子把盘子里的肉往嘴里扒拉,吃到高兴处嗓子眼里还发出呜哩呜哩的声儿。惹得灵素都开始疑心岭儿或者是豺狼虎豹投来的?那湖儿又怎么说……官祭的整羊全鸡吃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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