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宛如擦了擦泪连点了几下头,让刘娥都快认不得她这个原本性子清高的女儿了,“救下后,从此,不再见她!”

&ep;&ep;又添道:“与驸马,好好过日子!”

&ep;&ep;赵宛如落泪的眼睛凝神僵住,萎身一颤,明白为何却又无可奈何。

&ep;&ep;“元贞,你不要怪母亲心狠,这世道,女儿家想要保全自己,终究是不能离开男人!即便你生在皇家。”

&ep;&ep;“那武皇后...”

&ep;&ep;刘娥楼住赵宛如,搂紧,赵宛如言止,心中凉透。

&ep;&ep;武皇后用了多少年,废了多少力,才以一女子之身登基为帝,可最后无论政绩多么突出,不也还是被人从帝位赶下去了吗。

&ep;&ep;是皇帝昏庸?无能?无道?皆不是,只是她是女子罢了!

&ep;&ep;“我知道了,只要母亲,能够救阿怀!”赵宛如埋进母亲怀里,哭尽自己最后一丝温柔与天真。

&ep;&ep;与世无争,终究会有一天面临着让你无能为力的事情,血脉亲情宠爱赐予的权力,只在他宠爱你时特有,这权力终究不会变成你自己的。

&ep;&ep;唯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

&ep;&ep;次日天明时,宗正寺造册,追封三公主静姝为鲁国公主,谥昭怀,号,清虚灵照大师。

&ep;&ep;又下诏将驸马李若君从狱中无罪释放,听得李少怀被无罪释放,三公主生母杜贵妃伸冤,赵恒不予理会,遂服毒于福宁殿前。

&ep;&ep;翰林医官院没能救回杜贵妃,赵恒痛心疾首后将李少怀贬去了塞外。

&ep;&ep;“杜贵妃薨了,官家大怒,将李少怀被贬去了西夏边境。”

&ep;&ep;赵宛如握白瓷茶杯的手一震,“杜贵妃死了?”

&ep;&ep;“那李少怀呢?”

&ep;&ep;“在驸马都尉府,今日便要出发,不过探子说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ep;&ep;茶杯瞬从她的手上滑落到案桌,倾倒滚了几圈靠在了茶盏上,温热的茶水撒了一线。

&ep;&ep;慌乱急促间失了稳心重重的撑在了桌子上,茶盏晃动,如玉般白的茶杯失了倚靠便滚落到了光滑的地面上。

&ep;&ep;—哐当—哐当—哐当—

&ep;&ep;——啪——

&ep;&ep;黑色的地面碎了一片白。

&ep;&ep;“备车,去驸马府!”

&ep;&ep;现在驸马府有好几处,张庆知道公主如今只会去那一处。

&ep;&ep;赵宛如纵然当初知道其女儿身时有过恨,可那恨早已经随着时间散去,面对着李少怀,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理,无法独善其身。

&ep;&ep;她熟悉李少怀,知己知彼,李少怀心善,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元容因她而死,连元容的生母都因此服毒而去,以李少怀的心性,定然是不愿苟活的。

&ep;&ep;能救她的,只有赵宛如。

&ep;&ep;赵宛如能做的,只有刺激!刺激她不甘!

&ep;&ep;李少怀习医擅长的便是制药,药即是毒,可李少怀不喜吃药,更厌毒。

&ep;&ep;李少怀握着锋利的匕首,只身坐在轮椅上,面对着驸马府独设的灵堂前,她今日便要赴任西夏边境,驸马府的随嫁的宫人早已经遣回大内,凄凉的连一个小厮都没有。

&ep;&ep;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在灵堂的方砖地上,灵堂内挂起的白绫随着她的裙摆与披帛朝一个方向飘动着。

&ep;&ep;原本朱色的公服如今变成了青色,折叠整齐的放在了一旁。

&ep;&ep;站定的人,猛然心中一震抽痛,强逼自己狠下心,冷冷道:“看来,你是想寻死啊!”

&ep;&ep;“公主若是想来嘲笑少怀,那么请回吧!”

&ep;&ep;赵宛如冷笑一声,“元容真是命苦,竟嫁了一个克妻之人,幸得我...”

&ep;&ep;“克妻?”李少怀转过轮椅抬头凝视。

&ep;&ep;“不然呢?”赵宛如冷下眼,“你这人,骗了我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