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此外,姜羽还向国君要了百两黄金,拨给饶县,修葺住宅。之前明然住的那一片贫民区太过破旧,街道窄,房屋挨得过密,屋里日照很差,这要搁现在,根本不合格。

&ep;&ep;燕侯也准了。

&ep;&ep;在崔满回临淄前,姜羽和尹平为崔满布了筵席,为他饯行。

&ep;&ep;崔满自从姜直死后,就格外消沉,整个人像一瞬间老了不少。

&ep;&ep;饯别宴上,崔满喝了些酒水,喝得满面通红,醉醺醺地对姜羽他们说:“崔某当年初入朝堂,不谙世事,亦不懂官场的蝇营狗苟,得罪了贵人,还是太子为我说情,才保下我。”

&ep;&ep;“之后,也是幸得太子殿下提携,我崔满才能有今日,忝列齐国大夫之职。”

&ep;&ep;“可自从前两年,国君龙体欠安,朝廷上人心惶惶,那妖妃便愈来愈不满足,见她的儿子年岁渐长,又得国君喜爱,就生了违逆的心思。不断挑拨国君和太子的父子关系,此妖女通邪术,惯会蛊惑人心,国君被她哄得神魂颠倒,日渐与太子殿下疏远……”

&ep;&ep;“……可废长立幼,自古没有这样荒唐的事!”

&ep;&ep;“只有那等未开化的蛮夷,才会嫡庶不分,长幼不论!”崔满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了,忿忿地拍着桌子,“那妖妃……那妖妃……”

&ep;&ep;崔满声音几近哽咽:“若不是她,殿下怎会和国君闹翻,走到这个地步,怎会、怎会……”

&ep;&ep;尹平是个胆小的人,这等王室秘辛,他原是不想听的,可又不能抛下崔满走掉,只好硬着头皮劝崔满:“崔大人,节哀,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ep;&ep;“殿下知遇之恩……崔某今生也不能得报了。”崔满苦笑着摇摇头。

&ep;&ep;尹平求助地看向姜羽,小声道:“睢阳君,你看,崔大人这……”

&ep;&ep;姜羽端着手里的玉杯,浅浅喝了一口酒,这酒也比不得后世,淡得像水。对于崔满的失态,姜羽的反应很平静。

&ep;&ep;“尹县令不必慌乱。”安抚了一句,姜羽对崔满身后那两名随从道,“愣着干什么,你家大人喝醉了,还不快扶他回去休息?”

&ep;&ep;那两人一愣,连忙应道:“是。”

&ep;&ep;他们一左一右,将崔满架起来。

&ep;&ep;崔满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甚至开始哭,哭着喊“殿下,崔满对不起你”之类的,被两名随从扶走了。

&ep;&ep;尹平尴尬得手不知道往哪儿摆,在崔满被架走后,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他抬眸偷瞄着姜羽,见姜羽分毫没有被影响,心里莫名有些诡异的畏惧。

&ep;&ep;他发现自从姜羽来了饶县,好像就没见姜羽失态过,永远都是那么冷静、从容,即使受伤了,也没皱一下眉头。

&ep;&ep;难怪他能名满天下。

&ep;&ep;“尹县令,我向国君为饶县讨了百两黄金,给饶县的百姓,尤其是那片贫民区。国君准了,待我走后,若那黄金到了,你可得好好利用,一钱也不得浪费了。”

&ep;&ep;尹平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向姜羽一揖到底:“下官尹平,多谢睢阳君,下官定不负睢阳君所托,请大人放心!”

&ep;&ep;尹平没想到,姜羽还会把这么一点“小事”放在心上。

&ep;&ep;崔满这一出闹完后,饯别宴也没法继续了,姜羽简单吃了一些后,就回了驿馆。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在乡绅宅子里的场景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连菜都只吃素的,不想吃肉了。

&ep;&ep;回到驿馆后,梳洗罢,姜羽刚要就寝,忽地从窗外飞进来一只信鸽。

&ep;&ep;公孙克抓住信鸽,将竹筒从它脚上解下来,递给床上已然脱了外袍的姜羽。

&ep;&ep;“灯。”

&ep;&ep;公孙克点了灯,拿到姜羽旁边,借着闪烁昏黄的火光,姜羽大致看了一下信上的内容。

&ep;&ep;虽然姜羽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但公孙克就是感觉到姜羽心情变差了。

&ep;&ep;“执政大人?”公孙克问。

&ep;&ep;姜羽点点头,将纸条放在火上,只听轻微的“噗”的一声,纸条被点着了,烧了起来,姜羽却迟迟没有松手,乌沉沉的眸子里仿佛装着无边夜色,隆起的眉骨间笼罩着一层阴翳。

&ep;&ep;“大人!”在火快烧到姜羽的手时,公孙克一掌拍掉了那烧着的纸条。

&ep;&ep;公孙克略带担忧地看着姜羽:“大人,你怎么了?”

&ep;&ep;姜羽摇摇头,望着窗外逐渐升起来的圆月,说:“舅舅夸我了,说我做得很好。”

&ep;&ep;公孙克一顿,弯下腰替姜羽拉了拉被子,说:“大人,天色晚了,睡吧。”

&ep;&ep;姜羽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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