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姜羽抬眸,淡淡地向他看过来,而公孙克已然警惕地握住了剑,只要姜羽一声令下,他就能立刻为他拼命。

&ep;&ep;由于自己已经受了伤,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任务已经失败,再留下来和睢阳君起冲突,似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幕篱男子扫了一眼地上的姜直,冷哼一声,将剑背在身后,踏窗就要走。

&ep;&ep;“且慢!”崔满突然道。

&ep;&ep;幕篱男子停下身形。

&ep;&ep;崔满闭了闭眼,道:“替我谢谢周王。”

&ep;&ep;幕篱男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我奉的是太子的命,并非周王。”

&ep;&ep;崔满似乎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然而一阵微风吹来,幕篱男子已然跳窗离开了。

&ep;&ep;行完礼后,崔满挪动双腿,弯腰将姜直抱起来背着,站起身。

&ep;&ep;“睢阳君,回去吧。”

&ep;&ep;太子亡故,姜羽现在当然该去陪着崔满,于是对公孙克吩咐了几句,让他带人收拾残局,自己跟崔满回去了。

&ep;&ep;回到驿馆,姜羽换洗过衣物后,重新包扎了伤口,想起明然,便到客房去看了一眼。没想到一推门,明然不知道从哪儿搬了张太师椅,正仰躺着闭目养神。

&ep;&ep;没走?

&ep;&ep;戴幕篱的家伙都走了,他却没走。

&ep;&ep;姜羽刚想掩上门,听到明然说话了。

&ep;&ep;“姜直死了?”

&ep;&ep;姜羽动作一顿。

&ep;&ep;明然睁开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血腥味隔老远就飘过来了。”

&ep;&ep;姜羽眯起眼,难怪他闻到这屋里有股血腥味,还以为是那藏头露尾的幕篱男,原来是院子里飘进来的么?

&ep;&ep;明然目光在姜羽身上停留了一下:“你受伤了?”

&ep;&ep;“没有,只是伤口又裂开了,拜你所赐的那一剑。”姜羽说。

&ep;&ep;明然指着自己胳膊:“我允许你砍回来,还可以收一点利息。”

&ep;&ep;姜羽没理他这无厘头的话,说:“你同伴走了,你不跟他一起走吗?”

&ep;&ep;明然说:“我没有同伴。”

&ep;&ep;“行吧,随你,”姜羽说,“你的毒应该已经没了吧?”

&ep;&ep;明然摇头:“还有呢,我都没力气站起来。”

&ep;&ep;姜羽皱起眉。

&ep;&ep;明然说:“我体弱,寻常人一天能解的毒,我得要好几天。”

&ep;&ep;姜羽:“……”体弱,信你有鬼。

&ep;&ep;第8章

&ep;&ep;不过,明然不肯说实话,姜羽也没有逼问,逼问也问不出什么。他才不信什么毒性还没过的鬼话,如果这人想走,就凭他那身手,自己和公孙克都不在的情况下,他会走不了。

&ep;&ep;既然他想留下,那就让他留下吧,他倒要看看这人什么目的,到底想做什么。

&ep;&ep;这天,崔满亲自给姜直整理了遗体,然后给齐侯呈了份密折,解释了在饶县发生的一切。齐侯的回信很快,他命崔满将姜直的尸首带回临淄,以储君之礼安葬,也让崔满将活捉的几名贼子抓回临淄,他要将这几人当街凌迟处死。

&ep;&ep;公孙克在乡绅家收拾残局发现,乡绅已经死了,不是被人杀死的,是他自个儿在家摔死的,老管家回乡下去了,宅子里仅剩的几个下人都是乡绅捡回来的流浪汉,成日不务正业。因此乡绅死了也没人管。

&ep;&ep;姜直鸠占鹊巢的时候,幕篱男将那几个小厮都打晕了,没要他们性命,下手还算仁慈。

&ep;&ep;姜羽让县令把乡绅好生安葬,把那天死的那些人全一起埋了,随后给燕侯写了封折子,解释了饶县发生的事情,并向国君请罪,自己没能完成任务。

&ep;&ep;燕侯没有怪罪他,只是表达了对姜直死亡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