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郁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道:“林叔,我不沐浴更衣就没法子去见皇伯父。”

&ep;&ep;林文怀早知赵郁好洁成癖,而且颇重仪容,心中暗笑,面上却甚是和气:“郡王难道要陛下等着么?”

&ep;&ep;又道:“郡王是陛下嫡亲的皇侄,就算在延福宫沐浴,也没有什么不妥!”

&ep;&ep;林文怀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赵郁也不好再说,却坚持回舱房换了郡王常服,这才坐了来迎林文怀的大轿,一起进了城,往皇宫方向去了。

&ep;&ep;庆和帝正在大庆殿与阁臣议事,听白文怡回禀说林文怀陪着端懿郡王过来了,正在延福宫候着,心中欢喜,忙让丞相武应文代为主持,自己则带着白文怡匆匆回了延福宫。

&ep;&ep;赵郁匆匆从偏殿洗过澡出来,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听到外面声音,忙与林文怀一起出去迎接。

&ep;&ep;庆和帝含笑打量赵郁,见他虽然戴着束发金冠,可是鸦黑头发分明还是湿的,脸上也带了些水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狗似的,稚气得很,不由笑容加深:“阿郁,你来了,平身吧!”

&ep;&ep;赵郁起身,乖巧地陪着庆和帝进了延福宫正殿,待庆和帝在御榻上坐下,他这才也在一边的锦凳上坐下。

&ep;&ep;庆和帝絮絮问了赵郁几句话,不由自主又问道:“阿郁,上回给你的零用钱花完没有?朕再给你些吧!”

&ep;&ep;赵郁单等着庆和帝这句话呢,当即灿烂一笑,小虎牙闪闪发光:“皇伯父,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

&ep;&ep;他把自己上次得了八千两银子,又找狐朋狗友凑了两千两银子,总共得了一万两银子,拿去买卖仓钞盐钞之事说了,然后从袖袋里摸出那三万两银票让庆和帝看:“皇伯父,我赚了这么多呢!”

&ep;&ep;庆和帝:“......”

&ep;&ep;白文怡和林文怀在一边侍立,见状都为赵郁捏了一把汗。

&ep;&ep;赵郁从小在父亲福王那里动辄得咎,却没有变得唯唯诺诺,反而养成了一种牛性——我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完——因此他明知此事涉及庆和帝与丞相武应文正推行的盐钞新政,依旧要把这件事掰扯清楚,免得盐钞新政推行全大周,得利的是武应文背后的武氏家族和太子赵曙的外家、孟王妃的娘家孟氏家族,受苦的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ep;&ep;他认认真真看向庆和帝:“皇伯父,我原本预备拿这三万两做本钱,一万两送礼,两万两买仓钞,把这生意继续做下去,可是转念一想,我没什么人脉,都可以赚这么多钱,那有人脉的人若是开始行动的话,就要垄断大周的盐了,不知道要赚多少钱呢!”

&ep;&ep;赵郁不顾庆和帝越来也青的脸,抿嘴一笑:“所以我不打算做仓钞盐钞生意了,我打算做丝绸、茶叶和粮食生意!”

&ep;&ep;庆和帝拿起手边的一柄玉如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在赵郁脑袋上轻轻打了一下,道:“阿郁,你且等等,让皇伯父想想!”

&ep;&ep;赵郁乖乖闭上嘴,眼睛清澈如水,静静看着庆和帝。

&ep;&ep;他这个皇伯父治理国家手段极硬,动辄抄家灭门,不过待他很是慈爱,比他亲爹福王要和蔼可亲得多,因此赵郁并不是很怕。

&ep;&ep;庆安帝起初打算推行仓钞盐钞新政,朝中便有不少大臣反对,却没人能像赵郁这样简单直白直观地把推行盐钞新政的弊端展现在他眼前,因此他打算好好想想这件事。

&ep;&ep;他一抬头,见赵郁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自己慢慢想,心里一下子软了,便道:“你既然进宫了,就御熙殿给德妃请个安吧!”

&ep;&ep;待他想好了,再和赵郁说话。

&ep;&ep;赵郁忙起身道:“皇伯父,后宫——”

&ep;&ep;外男进入后宫,他总觉得不太妥当。

&ep;&ep;庆和帝笑了:“你这孩子......让白文怡带你去吧!”

&ep;&ep;他正好要有话要问林文怀呢!

&ep;&ep;这会儿正是午后时分,后宫嫔妃大约正在歇午觉,赵郁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

&ep;&ep;白文怡引着赵郁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女贞林:“郡王,这里有个小道,小道走到尽头,恰好就是御熙殿后面,走这里去御熙殿,可以少走不少冤枉路。”

&ep;&ep;赵郁无可无不可,反正白文怡是皇伯父亲信,总不会坑他。

&ep;&ep;两人带了小太监眼看着要走出女贞林了,忽然便见到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差点迎面撞上。

&ep;&ep;那人秀美若女子,衣饰华丽,正是大周朝的皇太子赵曙,庆安帝唯一的儿子。

&ep;&ep;赵曙定睛一看,见是赵郁,也是一愣:“阿郁,你何时进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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