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洛平说:“两封折子一起递的,他若要纳妃,我为何不辞官呢?”

&ep;&ep;把这句话在心里饶了两圈,方晋总算明白了其中关窍,摇头笑叹:“如此威胁我们的皇帝陛下,不愧是老狐狸啊……”

&ep;&ep;因为此事,周棠专门找洛平谈了一次话。

&ep;&ep;他在案几上铺了一张生宣纸,提笔挥毫写了几个字要洛平来看。洛平上前看了,三个字跃然纸上——

&ep;&ep;平天下。

&ep;&ep;周棠问他:“小夫子,你觉得我写得如何?”

&ep;&ep;洛平道:“陛下小时候便可以把‘天下’二字写得极好,如今这三个字更见风骨。早年的那一丝内敛尽去,笔锋锐利果决,气势如虹,进步了。”

&ep;&ep;“那你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ep;&ep;“意思?自然是平定天下、安乐百姓之意。”

&ep;&ep;周棠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放在宣纸上,一字一顿地指着说:“平、天、下,意思是,在我的心里,平第一,天下第二。”

&ep;&ep;平第一,天下第二。

&ep;&ep;洛平抬眼看他,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眸中。

&ep;&ep;“小夫子,你再写一次我的名字吧。”周棠说,“我最喜欢看你写那两个字,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有资格写下它们。”

&ep;&ep;洛平接过他硬塞来的笔,刚落笔时竟有些微颤,后来却如行云流水,手腕自如地动了起来。明明那么久没有写过这两个字,可是一点也不生疏。

&ep;&ep;周棠抱着他的腰说着肉麻兮兮的情话:“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一直到我死都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纳妃,就算纳妃了,我也不会看他们一眼。”

&ep;&ep;“陛下,这样不行。”

&ep;&ep;“为何不行?”

&ep;&ep;“陛下倘若没有子嗣,洛平便是大承的罪人,死后会永不超生。”

&ep;&ep;“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ep;&ep;“就是这么严重。”

&ep;&ep;“小夫子你是在太没情调了!”周棠烦躁地说,“我以为只有那个西昭王才会担心这种事!子嗣什么的,只要是周家的孩子不就行了!”

&ep;&ep;“陛下说得对。”洛平忽然笑了,似乎他早就在等这句话,“那就请让臣去为您物色一个小太子回来吧。”

&ep;&ep;“……”周棠在他后颈狠狠咬了一口,“你敢算计我?”

&ep;&ep;“嘶,陛下,一言九鼎。”

&ep;&ep;“好吧,一言九鼎,可是洛卿你就要负责解决侍寝的问题了。”周棠摆出仗势欺人的皇帝嘴脸,扯开他的衣襟,“你要是能给朕生一个小皇子,那是最好的。”

&ep;&ep;“唔……那陛下还是让臣告老还乡吧。”

&ep;&ep;关于子嗣的问题,洛平其实早就考察过。

&ep;&ep;老四出海去了,一去好几年,别说子嗣了,根本找不到他人。

&ep;&ep;老五花天酒地了一辈子,终于定心了,可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只听说为了追那个相好,他跑到道观里修行去了。

&ep;&ep;老三和老六各有子女,但他们心里对秣城极有阴影,都不愿回京,只愿偏安一隅。

&ep;&ep;只剩下一个人。

&ep;&ep;那人如今和妻子在秣城里开了北郊酒肆的分店,生意红火,只是老板本人很少在人前露面。他膝下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六岁,活泼俏丽,儿子四岁,聪明伶俐。

&ep;&ep;洛平找到他们,与他们说明了情况。

&ep;&ep;那人先是有些犹豫,不过后来还是答应了。

&ep;&ep;他说:“禅院的大师与我说过不少禅理,往日里那些看不开的如今也都看开了。他是个好皇帝,我比不上,但是……”他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也许我的孩子能比得过。”

&ep;&ep;洛平说:“你放心,他不会像你一样被关在那个金铸的牢笼里,他是你们的孩子,自然要成长在你们身边,只是仍要接受宫里的那套教导,不知可否由我来教?”

&ep;&ep;“咦?洛大哥你亲自教?”

&ep;&ep;“是啊,这样一来,我便是正经的太子少师了啊。”

&ep;&ep;“哈,你这个官迷,何时才会知足啊……”

&ep;&ep;酒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ep;&ep;知足?

&ep;&ep;没有什么不知足的了吧,这一生。

&ep;&ep;周棠立了太子,对外称是皇长孙流落民间的遗腹子。

&ep;&ep;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牵涉其中的人也都不愿重提了,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没人敢有异议。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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