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来韩知府在府城为官,早前柳家的家住与他有些交情,那会子还是柳家的上峰,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柳家如今竟然在京城站住了脚,可比他的前途光明多了。

&ep;&ep;官场上的门道最多,他如今可不想得罪柳家。

&ep;&ep;于是只将银子揣了起来,拿捏着与柳云郎说:“若是百姓都如世侄这般醒事,我这日子可轻松不少……近来我这处确实事忙的很,你暖玉的案子,真得等上几日,不过也无妨,做不过三五日的事。”

&ep;&ep;柳云郎听了这话,只笑弯了嘴角。

&ep;&ep;韩知府扫着他的眉眼,接着又说:“那我就祝世侄夺得案首了!”

&ep;&ep;待柳云郎走得远了,韩知府命人将师爷招了来,只对他说:“我书信一封,你送去给提督学院的几个学政,就说几个学子犯了些事,得查上几日,问问有没有什么妨克……”

&ep;&ep;说来大周朝的院试,都由提督衙门主管,每省各设几名学政,每次考试期间朝廷令指派相应的主副考官,位同巡抚。

&ep;&ep;“大人,您不是答应卖柳家一个面子,这怎么……”师爷面露疑惑,只差没说出收了银子又不认账的事。

&ep;&ep;“哼,柳家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想在我面前武大刀,道行还浅了点。”韩知府不在意的摆摆手说:“他柳家虽然如今官职比我高,可到底不是我顶头的上峰,我也犯不着事事都听他的,再说关押学子这事往小了说,就是查个偷窃,往大了说可是妨碍科举,那可是要命的事,我犯得着帮柳家这么大的忙?不过……我也不是全然不管,说来提督学院主管院试,这学子们参不参加考试,是他们的事。他们若是与我这知府衙门各自为政不肯管,那帮学子就关着;若是他们想插手,那就卖他们个人情,放了就是。

&ep;&ep;左右知会了提督学院,管与不管柳家都找不到我们。”

&ep;&ep;那师爷也是个老油子,听了这话不由点了点,紧忙接话道:“大人,既然如此,用不用通知各位学政,若是柳云郎夺了案首,柳家必有重谢。”

&ep;&ep;韩知府一听这话,立即叫好:“还是你有主意,如此一来,若是柳云郎真得了案首得谢我帮他周全;若是他没得案首,那帮人也晓得这事是柳家捣鬼,污水泼不到我身上。”

&ep;&ep;师爷的了这话,当即就要去提督学院送信,韩知府却在身后叫住了他:“对了,你也同下面的人说,若是被关的几个学子,有门路想往外头活动,只管由得他们去。例来学子们最是酸腐能闹腾,这次不让他们考试,往后还不知闹腾成什么样,真有本事的,就让他们现在亮一亮,没得往后给我惹麻烦。”

&ep;&ep;……

&ep;&ep;这厢韩知府已经将事情考虑了七八个来回,那一厢王崇还没闹明白,为什么何炎会说知府不审此案。

&ep;&ep;“凭什么不审,又不是大案子!”王崇不服气的喊道。

&ep;&ep;“拖上三五日,就过了考期,到时候这些人都不能参加考试。”何炎淡淡的说道。

&ep;&ep;“我们考我们的,又不妨碍谁,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考试?”王崇一头雾水。

&ep;&ep;何炎本不是多话的人,只被他扰得不厌其烦,强耐着性子与他讲:“你且问问其他人都是什么来路?”

&ep;&ep;王崇虽与这些学子熟识,可平日聊得都是风花雪月,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各县的头名。

&ep;&ep;这会子才幡然大悟:“都是头名?不让头名考试?这是有人想抢案首啊,妈的,太不是东西了吧……这手段太下作了,谁这么缺德啊?张文?不像啊,他那水平跟我差不多吧,考不考得取都是两说,案首没他的份吧……”

&ep;&ep;王崇是个做生意的人,这上头着实差了些水准,何炎不欲与他解释这显而易见的事。

&ep;&ep;倒是旁边的一个学子小心的插了一句:“或许是柳公子吧……我听说他学问也是极好的,之前两场也是府城的头名……”

&ep;&ep;“柳家咱们得罪不起啊,这下可怎么好?”

&ep;&ep;“天,我寒窗苦读十年竟然连参加考试的机会都被夺了……”

&ep;&ep;其他的学子面有戚戚。

&ep;&ep;王崇听了这话,总算是开了窍,气呼呼得说:“呸!柳家算个什么东西,我还怕他们不成!有本事一辈子别让我出去!”

&ep;&ep;王崇嚷了几句撒火,可人在牢里,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转头对何炎说:“这知府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勾连柳家,故意关押学子。他就不怕我们出去后去京城告御状,敲登闻鼓?”

&ep;&ep;“王公子,你莫说胡话了!这去哪都得有路引,知府不让咱们参加考试,往后能给咱们路引让咱们去告状?怕是咱们这辈子都走不出去哩!”先前插言的的那个学子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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