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凝一天到晚窝在床上看着自己这身“水田衣”,足足看了有三日。问话也不答,叫出门也不动。流芳还以为墨凝魔障了,嚷着要叫郎中来看。却不知墨凝心里正盘算着开个服装剪裁店。

“大小姐,可是还对衣裳被毁坏一事耿耿于怀?”桃红说着,体贴地放下一碗碎冰红豆沙。天气炎热,消消暑。

这三日,赵婉凝有事没事就来晃,态度服帖的很,一会儿大姐姐这个一会儿大姐姐那个,进门啥也不干,四处踅摸东西。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有求于墨凝,墨凝却始终一副由着她去爱答不理的样子。

墨凝哼笑了一声:“若不是她毁了这衣裳,我也想不出这好办法。她来这晃,就让她晃去,只是你们务必看好我房里的东西别让她顺手牵羊。”她说着,自枕头下的小木盒里取出了婉凝的金钗,坏笑道,“她不就是想讨回这个么。”

“这是二小姐的?”桃红道。

“这是二小姐来我扶风轩剪坏我衣裳时的罪证。”墨凝笑道,“她这几日就是为了这个。我且不理她,先折磨她几日。”

“大小姐想出的好办法是什么?”桃红又好奇道。

墨凝随着桃红的话题一转,答道:“我那十一家商号,我想了个办法去经营。”说着她叹了口气,“只可惜,没有人能为我所用。”身为赵家大小姐,原本跨出外院便不容易,纳采纳吉过后,想出门更是难上加难。墨凝现在处于被管制状态,说白了就是为了防她悔婚、逃婚。

正巧这时,流芳手持一封信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大、大、大小姐……”流芳一句话没说完就呼哧喘气,“闫、闫家来信……”

“闫家来信?”墨凝瞪大了眼睛,伸手接过信件,只见封面写着“墨凝亲启”四个字,称呼好不亲密。墨凝心下纳闷,连忙撕开了信封。打眼一看,不由得嘴角抽动,将信揉作一团扔了出去。

这信是闫公子送来的,倒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语,只是与她闲聊着天气生活,但套近乎的意思却很明显。

墨凝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想不到是谁。”

“谁啊?”桃红流芳双双问。

“就是那个闫公子!”墨凝没好气道,“你们古代这样封建,即便是订了婚,又怎会允许男女私相往来。这闫公子竟如此大胆,定是得了老爷和朱氏的允许!”言外之意,是大人们故意安排闫公子与墨凝联络感情。

流芳闻言,跟着一呸。桃红扯了扯流芳,去一旁捡起了信细细展开,递回了墨凝。“大小姐,刚刚不还说,没人能为你所用吗?”

墨凝眼睛一亮,忽地跳下了床搂住了桃红又跳又笑:“还是桃红聪明!”她高兴了一阵子,便命人笔墨伺候,到一旁开始措辞回信。

果不其然,不日后,闫林玄登门拜访。入院先是拜会了赵老爷和朱氏,又专门去了福寿堂和老太太请了安,而后才回到二进院品绿园。正撇开下人在花架下优哉游哉的时候,见桃红陪着墨凝踏出了垂花门。他一笑,摇着扇子迎上去微微俯身作揖算是问好。

墨凝不想给什么好脸色,无奈此番是有求于他才得以光明正大出门,只好应付地一笑。

“紫藤花意正浓,墨凝小姐不喜欢吗?”闫林玄说着,仰视着这泛着浓郁清香的花架。墨凝抬头,见前几日还绿色遍布的花架,如今已然被饱满欲滴的紫色小花遮的严严实实。清风一过,小花随意洒落,若是能躺在这里冥想,那真是好不惬意的事。

见墨凝眼底有了一丝舒缓,闫林玄这才满意的一笑,伸手邀请道:“我知墨凝小姐有事求我,既然家里不方便,那我们就外面说去吧。”

“倒是挺通透。”墨凝夸了一句,拉上桃红向外走去。

赵家布号称为福隆,凤阳府共大小十家店,四家是给了墨凝的。墨凝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这四家商号走遍,了解下情况。

福隆号经营两种店面,一种是自家位于南部作坊产的丝绸刺绣;另一种便是引进的其他名品货源进行倒卖。作坊出品手艺不凡,长年累月积攒了不少口碑,已然形成了自己的品牌效应;名品货源更是不一般,北方绒棉、西域丝绸、南国纺织,凡能叫得出名字的都应有尽有。说到底是丝绸巨贾,就连店面的管家、小二都是经验丰富、训练有素,不止服务态度一等,提起关于纺织布匹的知识讯息也是对答如流。

东西城一圈三家店面快速走下来,墨凝颇为放心,这样的店,哪里需要她操心。她只需要持好店契、定期露面开个年会查个帐,时不时监督一下,其余的时候来收钱就行了。这样也好,她可以放心地借着布号去拓展自己的业务。

这么想着,她与闫林玄走入了自己手头最后一家店,也是唯一地处凤阳商业圈的一个店面。

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不是三小姐赵月凝是谁。赵月凝带着自己的丫头小娥,又带着赵婉凝房的巧燕,正对着柜台的掌柜指手画脚。

“这个、这个、这个,快,都给我拿来!”赵月凝对着掌柜道,一旁的帮工也手忙脚乱地往出拿赵月凝想要的料子。赵月凝对拿出的布料一一审视,看到不满意时就皱起眉,“这个不行,放回去吧!”这时她忽然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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