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刘侦探往院中走了两步,坐到一块大石头上,从怀中掏出一颗烟,点着火,深深抽了口,吐出一大团白雾。

广山站到刘侦探边上,又往上风口挪了挪。东屋一片安静。北屋里,不知红星发现了啥,正咋咋呼呼喊着晓亮的名字,叫他过去瞧瞧。

抽完一根烟,刘侦探踩灭烟头,转向广山:“你知道,小徐没了。”

广山一愣,本以为会聊薛松,怎么说到姓徐的?

刘侦探说:“那天查完薛松的事,回家后,我就患上重感冒,直接进了医院。原本就到了退休年龄,不差三五天,局里照顾我,直接给我办了退休,各种手续,都是小徐忙前忙后给我跑的。本来说好了,等我康复,一起吃顿饭,哪知没过几天,他就......”

广山听着听着,忽然有些担心,姓徐的罪大恶极,是灵台医院成员,李重阳的外甥。可在刘侦探眼里,姓徐的成了小徐,是个好人,前途无限的搭档。要不要告诉刘侦探真相?

李侦探看向杨树树顶,嘴角微微抽搐:“我跟局里的同事打听,大家都吞吞吐吐,什么也不说。逼的我发了脾气,才有关系不错的,把我拉到外面,说小徐查薛松案时,和秀环起了感情冲突,一怒之下......唉,假如我没得病,或者晚几天退休,肯定能阻止他......”

“不是这样的......!”广山下意识喊出声,忽然发现不对,急忙捂住嘴。

院里一片沉寂,连北屋也安静了。

刘侦探紧拧眉头,转向广山:“不是哪样?”

与其为恶人伤心,白白浪费感情,不如什么都说了,让刘侦探得到解脱,省的自责。而且,也不能让他误会薛松妈的为人。广山下定决心,深吸口气,把薛松妈死亡当晚,姓徐的如何进屋伪装,如何被识破,威胁杀光他们,如何开枪放火,反被房梁砸到,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省略了薛松妈的遗言,和自己的道歉。毕竟悲伤心痛的气氛下,应该先解开刘侦探心结。

“竟然是这样......没想到......杨秀环......”刘侦探念叨着,又掏出一颗烟,颤颤巍巍塞进嘴里,连打好几次火,才点着烟。他抽了两口:“害群之马,竟然就在身边。小看他了,真小看他了。你们几个,竟然能活着出来,了不起呀......”

“呜呜呜——”

哪里的声音,细微痛苦,满是悲凉。广山目光四处搜索,想找到主人,可院子空荡寂寥,悲鸣时隐时现,一时间,竟无法确定来源,东屋的人吗?

刘侦探恍若不闻,又喷一团烟:“我有个疑惑,既然你知道真相,知道灵台医院所做所为,那大批侦探调查王村时,你为啥不说,而现在,又为啥告诉我?”

广山低头,不知从何说起。他和刘侦探分别之后,才知道灵台医院的事,可他隐藏的事实,还包括薛松的死因。看刘侦探医生色,似乎对于姓徐的,并没有过多伤感,而且既然抓住了李重阳,现在坦白,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刘侦探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既然小徐是坏侦探,那系统内部,肯定有更多坏侦探。你有这种怀疑,才不愿意开口,对吗?”

广山摇头:“我如果真不信侦探,也不会相信您。可我知道,有一个坏人,不代表所有人都坏。就像薛松妈和薛松,明明一家人,一个善良仁慈,另一个却......”

刘侦探笑道:“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还挺通透。不错,人和人的差异巨大,把个人的恶劣,贴到整个群体,并不明智。不过,这也是我们认识这个世界的快捷方法。毕竟同样的文化,意味着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角度,产生同样的看法和行为习惯,慢慢传承,又会变成文化的一部分。”

广山愣了楞:“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刘侦探说:“没什么,一时感慨。既然你相信侦探,当时又为什么不说实话?”

广山沉下心:“我答应了薛松妈,一定找到薛松,然后把她们母子葬在一起。做到这件事前,我不能失去自由。可现在看来,能不能定李重阳罪,都是未知数,想找到薛松,更别提多难,想来,我大概要食言了。”

刘侦探表情疑惑:“和自由有屁的关系。难道你说出实话,我们就要把你关起来?哪来的道理?”

广山说:“我和薛松妈非亲非故,她却求我找人。唯一的原因,是因为,薛松死于我手。”

刘侦探似乎没听清,也或许听清了,却不敢相信:“死于啥?”

广山看着刘侦探浑浊的双眼:“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薛松,是我干的。”

刘侦探猛然起身,一下没站稳,又跌坐石头上:“你?怎么可能?别说傻话了!”

广山深吸口气,直视刘侦探,将自己如何和表哥起冲突,如何被半路堵截,如何踹薛松跌入沟中,意外身亡,通通说的明白。他口干舌燥,眼前又浮现那天的画面,薛松鲜晶莹横流,表哥拖自己到公司。想到表哥,鼻子又一阵酸涩,李重阳和小五都抓到了,可想定他们罪,为表哥报仇,不知能不能实现。

刘侦探又掏出一颗烟,夹在手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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