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然不可能接待所有宾客,只见了泗儿和公主,其余人直接进了御花园。

宫宴之上分餐而食,殷琳陪着胞姐殷贵妃而坐,泗儿坐在下首独自一席。

她最是喜欢漂亮的东西,皇帝的妃子各有千秋,最美的是姨母殷贵妃。

姜皇后的美含蓄端庄,和太子刘倧眉眼很像,而殷贵妃的美,妖冶,妩媚,眼中含波,不泣而怜,眉间含情,不蹙而嗔。

眼光默然转向对面,年轻的皇子,宗亲,各位自幼入宫的衙内,都在。

泗儿最先看见的是刘鹄,她的嫡亲表哥,彼此都流着殷氏血脉,眉宇之间极是俊秀,虽然微有沉郁,只自顾自地喝酒,目不斜视,但仍旧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泗儿本就对美色没有抵抗力,一时忘了避嫌,直勾勾的盯着。

刘倧见了,一股戾气不由升腾,看着女孩儿傻气地盯着看,不由想将她圈起来好好教训好让她知晓错误。

过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目光常放在那个不安分的小姑娘身上。

殷琳不放心女儿,自是时时照看,看她这般神情,不由心急如焚。

还来不及提醒女儿,大公主刘容便开了口,“泗儿,你这般盯着对面,不知道是看着什么竟看得痴了?”

泗儿这才晃了神,调整神情,冠冕堂皇道,“宫中舞蹈果真精美,甚是养眼。”

刘容翻了个白眼,暗骂她都许了冰块了,还敢肖想她三皇兄。

姜皇后微微敛目,更下了决心留她在宫中打磨性子。

泗儿不敢乱瞧,专心吃饭。她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但是颇为挑食,能入口的不多。今日的宴席,只一道清焖鱼不错,她闷闷品着味道,观赏舞姬中规中矩尚算可赏的舞曲,忽略掉席上众人夹枪带棒,笑里藏刀,曲意逢迎,各自争对的交谈。

阿绫倒是各方应酬,此刻少了仙气,倒显得八面玲珑,比泗儿更适合太子妃的位子。

泗儿不愿看,她宁愿永远记得出尘的仙子,也不愿看她背负家国假笑应酬。她知道那个公主眼中的嘲讽,更心疼她的无奈。

但在旁人眼中,这样的泗儿目中无尘,端着架子,特别是姜舒。“上官小姐如今更加端庄,愈发有储君正妻的气度了!”

听了这话,刘鹄和刘倧各自神色沉了沉,不善地看向姜舒。

泗儿看向声音的发源地,思索着皇太后和姜皇后那般精明睿智,怎么生出这么个掐尖斗狠的侄女来?

她坐直了身子,忍着小腿酸麻,十分正经地说道,“县主过誉了,太后娘娘和皇后殿下仪态典雅,气度不凡,珠玉在前,泗儿怎敢懈怠。”

姜舒觉得,以前的上官泗儿虽然讨厌,但顶多是清冷高贵些,懒得搭理人,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居然拿自己与皇后和太后相较!

可她又无从反驳,若说太子妃能有榜样的话,那也只能是皇后和太后。

殷贵妃笑着瞥了眼皇后,“姜家的姑娘倒是出落的不像姐姐的侄女,倒像是我这个心直口快的人,家里嫡亲的侄女,妹妹没有女儿,倘有这么个侄女,定是要当亲女儿养的。”要是她女儿,看她不揍死她!

姜皇后笑着不说话,倒是刘容口快,“贵妃娘娘当真是吃醉了酒,您家里的侄女也是不少,只可惜远在南地,但想来容貌上佳的,您若是喜欢,我便让舅舅护送着给您带进宫来!”

泗儿揉了揉嘴角,这都不用搭戏台子,好戏一出又一出。

刘奇脸色难看了些许,外祖家官位不显是他的短板,沉声道,“容儿,不可胡言,姜大人何曾能随意进出宫闱了?”

刘倧凉凉地看了眼妹妹,似乎他不仅需要好好教教未婚妻,这个妹妹也得让她吃个教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