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子时刚过,洗华谷中万籁俱静,天空上乌云遮月,只余点点星光隐约可见,湛临渊和寂空悄然穿行在药圃阵中。两人早已熟记阵法路线,心中默数着步子,脚下落地无声,不多时便穿过药圃来到出谷口处。

湛临渊拉住寂空,取出两颗黄色药丸,一颗递给寂空,另一颗自己服下,又拿出一个白瓷小罐,倒出一些紫苏粉撒在两人身上。

夜风吹动山林,树影隐隐绰绰随风晃动,寂空忽得盯着前方森森暗影,低声喝道:“谁?”

湛临渊抬头看去,只见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人,手里提着一盏黑漆漆的灯笼,眸光清亮,亭亭玉立,正是司徒若华。

湛临渊握紧手中流光剑,平静道:“叨扰师伯师姐多日,原想着悄悄离开,哪知还是惊动了师姐,真是不该。”

司徒若华轻叹一声,道:“我猜你们今日会走,早在此恭候多时,洗华谷外五毒瘴气一到子时便毒性大盛,须得有避障灯方可安通过。”

她晃动火折子点亮手里的灯笼,道:“我来送湛师弟和苏公子一程。”

湛临渊见她言辞恳切,不似作伪,心头不由一暖,躬身微微一礼,柔声道:“师姐既有此心,不妨告诉我师伯在那药里加了什么?有毒无毒?是否可解?”

寂空闻言微微一怔,他自知时日无多,虽然知道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不想湛临渊却还挂心此事。

司徒若华叹口气,道:“是风茄子,和火麻同用可令人神智昏聩,昏迷不醒,我不知爹爹是何用意,原本只是怀疑,如今倒是对不住了......”

湛临渊道:“可有毒?”

司徒若华摇摇头,道:“用得份量不多,毒性不大,爹爹意在留人不在杀人,苏公子本就命不长久,根本不用旁人动手......”

湛临渊和寂空心下了然,司徒尘定是知道了什么,受人所托留住二人,却不想弄巧成拙打草惊蛇了。

司徒若华拿出两颗白色药丸递给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道:“吃下去。”见二人均是毫不犹疑地依言吃下,不由心中高兴,微微一笑道:“走吧,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湛临渊摇摇头,道:“恐怕走不了了,你能想到来这里等我们,司徒师伯怎么可能不来?”

话音刚落,便听一人说道:“哈哈哈哈,还是湛小子聪明,也就我这傻傻乖女觉得能瞒天过海,从我眼皮子底下放跑你们。”

出谷口的树丛中缓缓走出三人,为首一人正是司徒尘,身后跟着黄叔和黄婶。

湛临渊向着三人躬身行礼,心中盘算着脱身之计。

司徒尘眯着小眼睛笑哈哈道:“湛小子别打坏主意,你武功再好只怕现在还不是老黄的对手。”

月影下银光一闪,黄叔、黄婶拔出手中长剑,一人站东南,一人站东北将湛临渊和寂空围在中间,站位看似随意实则高明至极,中间二人无论从哪里突围都能被立即抵挡回去。

湛临渊从前知道黄叔和黄婶来历不凡,但具体有何不凡却一概不知,此时见到两人手中长剑,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脱口道:“碧落黄泉剑!你们是幽冥双煞!”

黄叔闻言咧嘴一笑,微微点头。

司徒尘得意洋洋道:“算你小子有眼光,老黄两口子成名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知道打不过就乖乖待在洗华谷等你师父过来。”

湛临渊一呆,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司徒尘吹胡子瞪眼道:“他是你师父还不知道你想什么?要不是你师父传信给我我还不知道你干的这些好事,现在还敢再跑?反了你了!”

湛临渊一惊,佯装不知道:“我不知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师父如此生气,师伯,若我犯了错来日定会向师父认错请罪,只是今日求师伯放我们出谷去吧。”

司徒尘斜着一双小眼看着他道:“哼,别跟我装傻,我问你,你带来治病的这位朋友姓甚名谁?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见湛临渊沉吟不语,又道:“别想着编瞎话骗我,哼哼,你师父都跟我说了,你带来的这位小朋友竟然是魔教少主苏静棠!我说怎么一身武功邪里邪气的,原来是练过大名鼎鼎的太素玄阴功,又被人以四十多年功力强行压制住,难怪会走火入魔,了不起!了不起!”边说边斜眼打量着寂空,目光中透出一丝兴奋,仿佛在打量一个难得的宝贝。

湛临渊道:“哪又怎样?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只要是我认下的朋友当然要帮他救他。”

司徒尘大怒,气急败坏道:“你、你、你简直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好小子,我告诉你会怎样,你背着你师父私自救他下丘尼山便是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你与魔教魔子结交勾连便是与这个武林正派为敌,不忠不义,犯下如此弥天大错,你师门里的那些师叔师伯们还能放过你?这人极殿嫡传大弟子的身份还当不当了?”

湛临渊道:“师伯,你从前不识苏静棠,又凭什么认定他就是魔教魔子?从前他是般若寺的嫡传弟子,人人都尊重佩服,认定他是正派侠义之人,如今只因他身世有异,便人人痛恨唾骂,认定他是魔教魔子,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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