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帝宫,每年每日都有无数的年轻女子来来去去,如同花开花落,春去春来,不曾停止。

帝后身边的第一女官相思缓缓走过游廊,看着这明媚阳光,有些感叹。

今日一早,帝后就派人去请宁家的两位小姐前来品茗。宁家的那两位小姐,她是听过的,毕竟跟在帝后的身边多年,她早就深知这位帝后娘娘的心思,宁家,那是一根插在心尖的刺。

相思低低叹了口气,入了帝宫,从此生死两知,纵然是宁氏家族的千金想来也是逃脱不了命运的。

捧着刚刚采摘的芙蕖,相思走至凤藻宫前,姐妹蝶衣已迎了上来,低低地说:“姐姐,你小心一些,三皇子来了,里面不知怎么,娘娘就发怒了。”

相思有些诧异,娘娘对于这位皇子那是极为看重的,每次三皇子来,娘娘都是极为高兴的,今日是怎的?

相思摆摆手,绕过主殿,将芙蕖交与一边的侍女,细细指点她们如何养在水钵内,如何修剪。

还没一会,下人急急地来禀报,宁家的两位小姐来了,正候在偏殿。

奈何现在无人敢去主殿禀报,便巴巴地跑到她跟前来了。

这两位小姐是万万怠慢不得的,相思放下手中的工具,净了净手,让下人好生奉茶伺候,自己则慢慢走去主殿。

主殿外丫鬟女官守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才走近,便听到帝后威严发怒的声音。

“栾晔,你如今脑袋是晕的还是残了,你——”

帝后怒极,殿内传来清脆的破碎声。

“母后,我有自己的坚持。”三皇子的声音风轻云淡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不行,你如此看重她,若真娶了来,还不知要惹出怎样的风波。你难道忘了祖训。”

“母后,我从小到大并无多少快乐时光,如今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不行吗?母后,我只想护她一人。”

“你要气死本宫吗,当日大师明明白白地说那宁洛颜才是贵到极致的人。她才是你要娶的人。”

相思越听越心惊,一时之间愣住了。

原来帝后想将这位宁家女子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谁也没有想到三皇子已有心仪对象,母子二人便争执了起来。

只是到底是哪家的女子,让帝后如此反对?

相思看了眼帝后在外玩耍的狸猫,取下耳上的珍珠弹了过去。狸猫叫了一声,里面一片寂静。

很快,帝后的声音淡淡传来:“相思可在?”

相思缓缓走进主殿,低头一拜,比划着那两位宁家小姐来了。

帝后见是她呆在外面,面色一缓。

在帝宫,帝后最放心的莫过于相思了,一个口不能言,蒙获圣恩伴在帝后身侧的女官,自是最为放心。

帝后示意她去请那两位小姐入主殿,她恭敬地转身,余光看见三皇子栾晔坐在一旁,目色欣喜,隐隐柔情。

她早已派人请了那两位小姐前来,出了主殿便见到一群丫鬟嬷嬷簇拥着两个女子,缓缓行来。

果然不负倾城色,果真是百年家族熏陶出来的大家女子,只站在那里,便教天下女子失色。

相思远远看着前来的宁家千金,目光淡淡冷漠,叹息,却不知道这两个女子在不久的将来掀起了席卷朝堂的飓风,改变了无数既定的道路,其中也包括她的。

她低下头,将众人引进主殿,然后默默退至一旁。

相思看着外间层层垂下的珠帘,数着上面各色琉璃珠子,很是恍惚地听着众人对帝后小心翼翼的奉承声,思绪一晃便回到了那年冬天的雪松下,雪色苍茫,她看着那道赭红色身影从大地飘雪的尽头策马奔来,带着一身的放荡不羁与张狂呼啸而过,风雪迷住了她的眼,一片湿意。

那时,帝后最宠爱的小公主光华公主从豪华的马车里探出头来,兴奋地说:“相思,你看,那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非离哥哥,他注定是我光华的驸马,这天下只有他才配得上我。”

她低头,将心低进那雪下的尘埃里去,许久才在心底默默地说:“我知道,公主,那人我是认识的。”

这天下也只有一个凤非离,一个早已成陌路的凤非离。

如今,那人是在何处呢,他抛弃了家族的一切,自身荣耀,如此决绝而去,将这帝王权威,伦理礼教抛之脑后,大笑而去,从此天涯陌路。

如此甚好吧,不相见便可不念,不爱便可不恨。只一瞬间,相思便回过神来,让自己最后的一丝柔软化成坚硬的冰,然后一抬头便看见那位宁家小姐宁雪夜坐在软榻上,面对着她微微一笑。

耳边是帝后关心的话语:“雪夜,本宫听闻你自幼身体虚弱,养在深闺,等会我让御医为你诊脉,女人这身体啊可要好生调养着。”

宁雪夜恬淡地说道:“我这是天生落下的病根,纵然是天下有名的神医医治,也只可延年不可根除,劳帝后费心了。”

相思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这位被妹妹声名压制得无可动弹的宁家长女,只从那不算美丽的面容中看出了一股无人能模仿到的大气,这女子静静坐在那里,却让她有种远在千里之外的飘忽感。

多少年了,她在这帝都十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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