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宴第二日的安排是去皇家猎场狩猎。

因在帝宫,她无法像往常那样憩在外面,唯有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夜里,她依旧不停地做梦,梦见最后一次见到谢清歌,他有些孤绝地站在风崖上,风吹起他的衣裳,宛若青虹。

他从崖壁上摘下一朵雪白幽兰,别在她的发间,露出璀璨的笑容。

“我的小七长大后一定会迷倒无数的少年公子。”

她那时虽然年纪小,却很是冷淡地说:“自古红颜祸水,总是不长命的。”

谢清歌闻言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很是快乐忧伤。那是她最后一次听到那人的笑声,随后他就跃下了满是苍翠的大山,如同一道惊鸿。

她再也没有见过谢清歌,他如同幕格山的迷雾一样消失在清晨的曙光里,让她守着那个誓言,每每在梦中不停地看着那些过往的岁月。

“小姐,三皇子和寻鹿公子来访。”阿落掀开垂地的纱帐。

雪夜从锦被中起身,张开有些微茫的眼,阿落理顺垂在地上的青丝,对她温婉一笑,她在梦中满目苍凉的心顿时被这样的笑容温暖。雪夜微微一笑,看着阿落,这样的美貌才情,这样的温暖玲珑,日后也不知道是谁家公子能有幸娶到她家的阿落啊。

“小姐,那两位你见不见?”

雪夜点了点头,能不见的阿落自会替她回掉,这两位既然来了,就见上一见吧。

温暖从外面探了探头,说道:“阿落姐姐,你快点,三皇子他们在翻看小姐带来的书籍,我拦不了。”

“他们来了多长时间?”

封落很是慢条斯理地说:“一个多时辰了。我见小姐正睡着,就没有喊。”

难怪无聊到看书。

雪夜与阿落从内阁出来时,那位姿容绝世的三皇子栾晔正翻看着她这两日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诸国往事”,而那位云道子的高徒则看着墙上的山水图,他换下了锦衣玉袍,,倒像他的师傅,颇有些问道者的风骨与洒脱。

见她出来,两人同一时间抬起头来,看着她,略略打量。

“不知宁小姐昨晚休息得可舒适?”

雪夜坐在临窗的雕花木椅上,与他们二人对视,淡淡地说:“甚好。”

“阿落,你去泡些茶来。”

这二人修养确实不错,阿落素来不待见这些王孙贵族,他们等了一个多时辰阿落却是茶水都未端上来。

“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宁小姐,我师傅想见小姐一面。”那位一直盯着她的寻鹿公子突然开口说道。

云道子?雪夜微微惊讶,就连一旁的三皇子也有些诧异,显然并不知寻鹿今日所来还有这等目的。

雪夜寻思了一会,淡淡回绝:“我与令师从未谋面,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寻鹿微微一愣,他的师傅云道子乃是问道者中最为特殊的一脉,素有神算一称。诸国中也不知多少人耗尽万贯家财也要求师傅问卦,这女子居然拒绝,如此直接的拒绝。一时之间帝都两位出色的公子都沉默了。

“不知小姐为何拒绝?”这位素来浪荡不羁的游侠一脸严肃地问着。

“你师傅一生寻道,问道,演道,我的道与尊师的道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雪夜淡淡说道。

寻鹿默然不语,而一旁的三皇子却是面容一动,目光有些犀利。

阿落端着茶水进来时,那位三皇子栾晔终于开口了。

“昨日我与小姐初次见面,只觉此生都不曾见过小姐这样的女子,唯有渠湖畔的万千芙蕖能有几分风姿。昨夜我亲自修剪了一株香雪芙蕖,养在水钵内,只盼它能伴小姐七日,日日清香雪海。”

那位三皇子唤了侍从,搬来了那株香雪芙蕖。她从窗户里看去,养在水钵内的绿枝婷婷玉立,雪色芙蕖花盛开,朵朵如雪堆砌,香气弥漫,姿势妙曼如同西子。

她听闻过此花,今日一见,确是风姿万千,芙蕖中的极品。

她有些倦意,目光看向远方。

封落见状走了过来,道:“多谢三皇子,我家小姐素来爱花,三皇子费心了。”

栾晔看向寻鹿,今日寻鹿自己要跟来,而他又何尝不是想借寻鹿来缓和气氛,亲近这位冷清的女子,奈何寻鹿倒是比他还要沉默。

然而生性不羁的游侠终究与那些大家子弟不同。

寻鹿自顾自地喝着随身携带的美酒,看到宁雪夜手上的碧玺兰珠手链,惊异了一下。

“碧玺兰珠,这是从碧落海流传出来的碧玺兰珠?”

宁雪夜本就有些懒散倦意,此刻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寻鹿笑道,一双大眼甚为明亮:“能产出如此美丽的碧玺兰珠,这传闻中的碧落海定是个如同桃花源的地方。”

寻鹿喝了一口烈酒,笑道:“宁小姐,我即将动身去寻这传奇海域,若我有命回来,定为小姐带些稀奇玩意。”

雪夜看了看这位云道子的高徒,这人如同荒野中的苦行者,他最为杰出的本领也许并非是演道术,而是绝处逢生的能力,若他去寻找碧落海,也许终有一日能让他寻到。

“碧落海多年来一直隐在世人不知道的地方,寻鹿公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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