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境界。

如同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境和边界。

倘若擅自闯入他国,超越了国境,迈过了边界,此种行为,在本国将被视为叛国,在他国将被看成侵略。

如果两国正处于紧张的战争状态,很可能会被本国和他国同时击毙。

在一些西方国家,居民可持枪械。

一旦发现有不速之客踏进私人领域,包括室外花园游泳池等,均有权利将闯入者当场击毙,并不需要承担任何的法律责任。

我国也有许多高档住宅区未经业主邀请,任何人禁止入内。

从此,可以看出“入他境界”不仅是不受欢迎的,还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现实生活中,我们还不至于不请自来地“串门”,但我们的身、口、意早已逾越了自家田地,随时随地落入他人樊篱,而然不知。

不用说我们普通人,那些历史上被贴上高人标签的公案,若要禅思,其实未必。

譬如,我们耳熟能详的苏东坡和佛印斗嘴的故事。

苏东坡自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便以为跨界也可以称王,翻书也可以成佛。

他想得很美。

颇有自信。

有一天,苏公坡忍不住挥豪泼墨,抒发一下浑身四溢的“法喜”,最末两句是: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意思是他修炼的境界如同菩萨,任你世间八风呼啸,都无法撼动我心。

因为我心已是莲花化生,如如不生。

太了不起了!

写罢后,洋洋得意,但又不愿“独乐乐”,便委派小厮赶紧坐船,拿着墨迹未干的“大用”,送到江对岸的佛印那里,一准能亮瞎他的僧眼。

谁知,那佛印看后,很不“慈悲”,也很不“随喜”,竟然在原文的末尾处批复了两个字:

放屁!

小厮像快递哥一样敬业,脚不点地来回跑送,估计仍然是墨迹未干。

苏东坡展开看时,不由得勃然大怒!

简直是乱弹琴!

竟然弹到本老虎的屁股上了!

这还了得!

苏东坡二话不说,跳上船,像踏了风火轮似地,火烧火燎地速达江对岸。

岂料想,船刚刚到达岸边,就见佛印一脸微笑地袖手站立,似乎等的就是他。

等苏东坡一上岸,刚要开口质问的前一秒钟,佛印大声道:

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苏东坡闻听此言,立即皮球泄了气。

他心中明白,自己吹嘘的“八风不动”境界,被一个莫须有的屁打得落花流水、灰飞烟灭。

很显然,苏东坡见到“放屁”二字,即已著相。

一头陷入了佛印挖好的俗人“境界”里,被他牵着鼻子过了江,又受到了一番羞辱。

可知,苏东坡的诗写得再好,也只是“文字禅”,并非“功夫禅”。

遇事则溃不成军,习气执念卷土重来。

一般说来,故事至此就结束了,佛印完胜苏东坡。

实则非也。

有爱好瞎琢磨的读者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佛印读罢苏东坡的诗文,能写出“放屁”的点评,是否已步入了苏东坡的“境界”?

倘若佛印自心如如不动,稳坐莲台,不要说见到苏东坡自己吹自己成为活菩萨,就算猪八戒夸自己是潘安再世,也不过一笑了之,甚至,连笑也懒得一笑。

他人境界关我屁事,我干啥要气吼吼地大开恶口呢?

这不是造口业吗?

不怕破戒吗?

心动加手动,是首次。

复次,他料定苏东坡“中计”,便守株待兔地蹲在江边,待他上钩。

心动加身动,是二次。

最后,他料定苏东坡要骂娘,便“一语封喉”,令其闭嘴。

心动加口动,是三次。

可见,佛印做为高僧,遇到“他境界”,竟然也“动”得如此厉害。

而且,他比苏东坡那种条件反射式的“反应”还要复杂的多,一环套一环,层层递进,节节相扣。

苏东坡固然像小学生似地定不住,只会些嘴皮子功夫,轻易便钻入“他境界”。

而佛印却依然有“胜心”,依然没有保持“平常心”,他也算不上是打死不入“他境界”的自定高僧吧?

若有一人真定不动,此公案便不会产生。

与之有一曲同工之妙的是另一则公案。

至少有两个版本,主人公不同,内容则完相同。

我们暂且不称某某禅师和某某尼师,略去尊名,简称为甲和乙。

故事对理不对人。

话说,某一天,乙到甲处访问。

甲问乙:你现在修到什么境界?

乙答曰:我现在修到了一丝不挂的境界。

甲暗笑,不语,请乙喝茶。

喝完茶后,乙告辞,正准备起身。

甲突然说:“你衣角挂住了。”

乙立即去提衣角。

甲哈哈大笑,说乙:“好一个一丝不挂啊。”

公案到此嘎然而止。

意思谁都看得出来,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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