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之上佳生仔细地挑选着这些海产品,还把雪橇犬们也喊了过来,准备今晚来煮一顿肉盐满满的大餐。

陀思妥耶夫斯基默契地把雪橇上的煤炭和锅子拿了过来,他们就在这个仓库里煮起了干货腊物火锅。

黑发的俄罗斯人看着因为食物而笑得眉眼弯弯的渊之上佳生,橘色的火光抹在酒红发少年略微苍白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气色红润了不少。

被煮软的海货带着特有的咸味与鲜味,三条雪橇犬们埋头呼哧呼哧地大口吃着,尾巴用力摇晃的模样几乎要变成螺旋桨了,而且因为食物足够,所以渊之上佳生毫不介意地把肉都堆满了锅子,见雪橇犬们吃完了,还眼巴巴地盯着他看,便又给它们添了一碗。

两个人类的胃口倒是没有末日后已经没能吃饱过饭的雪橇犬那么大,喝完汤再吃完海货,浑身暖洋洋的。

他们今日发现的这个仓库物资丰厚,不仅有各种干物海货,还有几个一起放在仓库中用来运送货物的拖车,这对于他们搬运更多的物资有极大的帮助,用掉进米缸里的仓鼠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也毫不为过。

“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笑的。”坐在他对面的渊之上佳生说出的话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讶异,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发现他的嘴角的确是上扬的,什么时候露出了笑容都没有察觉到。

陀思妥耶夫斯基向来擅长控制自己的神态和表情,他甚至可以用细微的表情暗示让敌人一步步落入陷阱,然后自戕,让自己真实的心情表露在外这件事,对于黑发的俄罗斯人来说是极其罕见的,意识到这一点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控制自己的神情,发而顺其自然地让这个轻松的笑容在脸上停留得更久。

“嗯,因为今天很开心。”陀思妥耶夫斯基轻声说道,他微微顿了顿,然后看向了大部分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的渊之上佳生,犹豫了几下,还是将自己打算说出口的话给咽回了腹中。

再等等吧,还不是言深的时候,如果太过急躁,会被这个敏锐的少年推远的,被他人探查内心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换做其他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会直接而粗暴地描绘对方的心理,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意将对方的人格塑造出他需要的形状,可是对于渊之上佳生他不能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

这个少年看上去开朗坦率,但实际上却更像是一只出现裂纹的瓷器,用笑容粘合着那些伤口。

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明明在一些时候很亲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吐息,黑发与红发交织在一起,但是在一些时候却又很遥远,明明只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却遥远得让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北国来的俄罗斯人都觉得寒冷。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会想到,在几日前他还为渊之上佳生这份无言的体贴和距离感感到满意,现在却又为了他们之间被主动隔开的距离而感到了不甘——毕竟一个远距离观赏瓷器的看客是无法为出现裂纹的瓷器进行修补的。

人类毕竟是多变的生物,就算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也难以免俗,更何况在失去了坚定不移要实现的理想后,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直迷惘茫然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是渊之上佳生教会了他要如何在这最后的时间与世界还有自己和解。

没关系,时间还足够,陀思妥耶夫斯基向来是把控人心的高手,没有谁能逃过他的掌心。

渊之上佳生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同行旅伴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见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再说话,便继续看着直播间的弹幕互相抬杠和讲笑话,不知道是不是直播间的的观众们对他带上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起旅行有相当大的意见,他们正努力地向渊之上佳生展现自己可以给他解闷的才艺。

有些是冷笑话,让渊之上佳生忍不住捂紧了自己的毛衣,有些则让他忍不住闷笑起来,还有的则是给他提建议去哪里旅游,横滨有许多观众都在建议,还有的则想要渊之上佳生回去东京都的基地看看,提醒酒红发少年那里还有人在等他回去呢,不要被外面的野花迷晕了头,也要回去看看家花啊!

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在身边,渊之上佳生不好出声,只能微笑作为回复。

他们在仓库里住了几晚,想办法带上更多的物资,不过雪橇犬的承载力毕竟有限,而现阶段大部分的能源都没办法得到补充,低温更是容易让机械出现问题,最终他们只能挑选出最方便带走的部分海货装上雪橇车和拖车。

因为这几天都吃得饱饱的,肚子都鼓了起来,所以雪橇犬们的干劲十足,就算雪橇后还有装着满满一车的拖车也没有让它们的步伐减慢。

装完货物后渊之上佳生也没有重新把门洞堵上,如果这里还有其他路过的人,或许可以和他们一样饱餐一顿,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再说让渊之上佳生放弃的话语,哪怕他们都知道,这个城镇恐怕已经没有活人了。

他们的旅途还在继续,有时渊之上佳生突然想去某个城市看看,他们便会调转方向,以往各有特色的城市变得极为安静,大部分的人类都躲在了地底,靠着机械过滤后的空气生存,被笼罩上一层冰雪之壳的建筑闪动着晶莹的光泽,宛如琥珀,不过琥珀封存的是落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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