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还挺佩服自己直觉的,虽然小萝莉看似童言童语,偶尔说到了关键,甚至还会卡壳,但还真不愧是3岁就到了千真琴坊。

总之整个斫琴的过程,在将小丫头的话提炼了一番过后,他大概已经明白了。

在杨墨看来,“天圆地方”都快要刻进古人的骨子里了。不管是长歌门建筑中的过径门,窗户。还是室内的一些置物架,全都是圆形的。而今古琴的形状,在小萝莉的口中听闻,也是从老一辈斫琴师传承而来的,是取自天圆地方的道理。底板是接近于平的,面板是拱圆形的,就像广阔的天空一般。

除却先前的选材以外,还需要进一步确定外观,确定外观也叫斫形,指用斧子或者其他利器将先前的木材刨斫出琴形以及内膛,使之成为琴胚的过程。接着是上胎、髹漆、调音定弦。

由于小丫头毕竟年纪还小,也非千真琴坊的斫琴师,后续的步骤她也只知道一个名字,实际操作不甚清楚。

后续具体的整个斫琴的过程,只能等小丫头的姐姐过来了再说了。没什么办法,如果非千真琴坊斫琴师,或者说没有千真琴坊斫琴师的陪同,以及坊主令牌的话。是不能进入内坊随意参观的。这是长歌门掌门与千真琴坊坊主崖牙,共同订立出来的规矩。

所以别说是杨墨这三少爷了,就算是杨青泠那三爷过来,也一样。

不过此时一行人,倒也不在意这点儿时间了。三人正呆在外坊的一间茶馆里,原因是小丫头饿了。

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她讲到一半时,杨墨便听到了那“咕”的一声了。

本来杨墨是建议她把怀里的点心拿出来吃了的,也不是太珍贵的东西,吃完了他回去再吩咐怀仁斋的厨子做一份便是了。结果,小丫头一定要等着姐姐一起吃。

因为这事儿,两人还僵持住了。最后以杨墨败退收场!

再到后面,便见到了这间茶馆了。杨墨瞅着茶馆里也卖了些粗制点心,以及很似“打卤面”的一种东西,便说请小丫头吃,结果小东西死犟死犟的,死活都不接受他的好意。

杨墨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到的,最后竟和她讲了学生找先生解惑,是需要交束脩云云。以及他自己也饿了,才将其诓骗进了茶馆之中。

柜台之上扯着一根杆子,上面拉着一块儿布匹,布匹之上有着些许油污,但大体的内容也是能看得清的,歪歪斜斜的字体明码标价这,一碗面条3文钱,一块儿x饼2文钱,两只包子1文钱。

“墨哥哥,这店太贵了,一碗面条都要3文钱,要不我们换一家吧?”在看到了价格之后,果然如杨墨所料,要不是他拉的快,小丫头便又要撒丫子跑了。

“小姑娘,这面里可是有猪肉的,一碗面,3文钱,可不贵了。”茶馆的老板娘见着杨墨的动作,似是来了劲,说话期间,还炫耀似的将盛器里面的肉给两人看了一眼。

杨墨倒是没有惊讶于,他在这小小的茶馆里看到猪肉这事。其实早在西汉初年,《淮南子·汜论训》里就讲过了,“彘为上牲者,非彘能贤于野兽、麋鹿也。而神明独飨之,何也?以为彘者家人所常畜,而易得之物也”。

所以猪其实在汉时,便已是常见的家畜了,当然同时也是祭祀所用的重要牲畜。过去的祭祀里,与牛羊合称为三牲。至于为什么杨家这一大家子人不吃这事儿,杨墨觉得可能没有找到合适的辅料罢了、

不过这时,杨墨清晰地听到了身旁的小东西,吞咽口水的声音。

“又没有让你给,你给我坐好了,都说了你是先生,这顿饭是我给你束脩。你知道在怀仁斋给我授课的先生,月例是多少吗?是8两银子。”杨墨没有讲的是,也就怀仁斋的先生是这个价了,如果是贫苦一点的地方,可能一位先生,一年都不一定有这么多学生奉上的束脩。

不知是杨墨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没能抵住那股子馋意,小丫头总算是安安稳稳坐在凳子上了。

当面端到自己身前时,杨墨浅尝了一口后,便默默地放下筷子了。不要说现世和怀仁斋的厨子了,这面的味道可能就连他自己煮的,都比不上。这一碗面,生冷油腻,除了冷以外,可以说是另三者占尽了。所以一直娇生惯养的某人,是绝对不会去虐待自己肠胃的。

不过看到一边吃相无比夸张的小东西,他倒是觉得这铜板花的还是很值,对于杨墨而言,看别人吃饭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只不过

“你慢点儿吃,不要噎着自己。”杨墨很快便开始皱起眉头了,看着一旁狼吞虎咽,就和好几天没吃过饭似的小东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掉桌子上的,就不要往嘴里喂了。”

“姐姐说,只要很快捡起来,就没有脏。”

各执己见,一板一眼的语气,宣誓着这一大一小,又再度杠上了。没过几秒,杨墨再度败退!

杨墨觉得今天的自己非常的奇怪,虽说他倒自认为也谈不上铁石心肠,可他也绝非那种圣母性格啊。但是为什么对于这小丫头就是没辙呢,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她?要知道怀仁斋和这丫头年纪大小差不多的,还是大有人在的。可对怀仁斋那些才十来岁的丫头,他却一直秉持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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