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的时候,陈燃睁开了眼。

老苦在外头洗漱,声音虽然刻意放轻了,却还是传入了他耳中。

他撑着床沿起身,批了外衣正在系扣子,衣摆突然被人一拉,他回头:“醒了?”

“嗯。”她声音还带着迷糊,小声道:“千万小心呀,你带着伤呢。”

他不在意道:“不碍事。”

说完往她那看了一眼:“我走了。”

他起身出去,文殊眼中的睡意一下就散了,她躺了约摸有一刻钟,听到外头的零星声音都远去,才撑着半边身子爬起来。

她挪动到床边,伸手那一处床头下摸了摸,失望的退回去。

陈燃把枪带走了。

躺回去后,困意席卷而来,住了这么些时日,她睡得一直不大好。

她知道自己有做梦的习惯,生怕睡熟了说出什么话,在陈燃面前露了馅。

想让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你,亦或是对你没有戒心,便是让他觉得你爱惨了他,为了他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换句话说,她要像书中的文殊一样。

只有得到他的信任,她才有逃走亦或是反击的可能。

也不知道她那一番状似无语实则有意的表演,到底有没有起作用。

。。。

小坪山的内村和外村虽只一字之差,但期间离的路程光靠走估计要走上小半日。

内村剩了一些迁不走得老弱妇孺,平日里少有闲人会来,陈燃面色还带着微白,那伤口遮在衣服下,看起来倒也跟个没事人似的,只是一双眸子神色不明的望着山路,若有所思。

“从前深山里常有枪声?”

老苦点头:“有的有的,虽然有人说那是山兽叫唤,但我听着就是像枪声,而且有一回我偷偷进山来采药,听到了人的说话声。”

“哦?”

说起这事老苦很是有些后怕,早期这片山他们是不敢进的,因为常有人进了山,就再没回来的,后来有人进去找,也跟着没了人影。

而且村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伙人,说是外村路过的,但和外村的一提,人家说压根不记得,但没人去深究,只是传这山头不干净。

老苦那年是因着想要草药,于是一个人偷着进山了,一路上走的悄无声息,倒也没遇到什么东西,但是他迷路了,越走越深,走到一处的时候,他突然愣祝

“真的是有人的声音,很多人那种,嘻嘻哈哈的笑,还有人唱歌哩,我当时吓懵了啊,一点声音不敢出就往那没声的方向跑,后来出去啊,有人说我是遇到山里的山鬼了,撞上他们开宴享乐,但我娘说啊,我八成是遇到窝在这里的山匪了。”

两人边说边走,陈燃目光就落在一处:老苦娘说的不错,老苦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山鬼精兽,就是窝在这里的鸣山客。

坪山这一处山和北地相连接,鸣山客每次行动应该是绕山头到北地,这样自然没人会想到,他得据点其实是坪山内山。

“你还记得怎么走吗?”

老苦摇头,其实记不记路不打紧,往那深山里走就是了,但老苦不傻,平白无故的进那去干嘛?谁知道耳畔传来一个声音:“往深处走。”

老苦一愣,哭丧着脸就摇头,刚想说不成,谁知道抬头一看当即心头一颤,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

他不是很明白,这季先生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人还是那个人,可那眼神可怕极了,自上而下那么一瞟他,让他觉得像是被猛兽盯着一般。

稍惹他不快,就要被吞入腹中。

他道:“走吧。”

说完拔腿就朝前走,老苦没法,只好跟上去。

。。。

陈家挂白已是第三天,那大黑棺材往那堂中一放,一屋子的人齐整又安静的站着,张景站在棺前,面色憔悴。

陈维元站在他对面,显然是伤心至极,只盯着那棺木道:“家主你放心,我一定抓出内鬼,给你报仇。”

众人一听,心中都有各自的几分计较,陈燃出事当天,他们便心照不宣的明了,这陈家肯定是出了内鬼了,且还是身份权利不低的,否则连他们都不晓得,家主去那北地,旁人又是如何知道呢?

知道家主行踪的一早就抓起来了,可审了两日,皆是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倒是出了一些个迫不及待动手的,不过才开了花苞就被连根拔起,直到今日,陈家面上虽还维持着表面和平,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知景哥审了这么几日,可审出结果来了?”

堂间一人问道,他之所以如此直白,皆是因着这一会他没有嫌疑,家主暗中北上,让替身返回翰京,这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消息,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是内鬼。

张景目光落在他脸上,摇头:“还未。”

有人道:“都已经死了两个堂主了,为何还没有结果?景哥,平日你是最受大哥器重的,原先我们说把那些人交给我们大家一起审,您一下就给提走了,却告诉我们毫无进展?”

正在这时,有人急急的进来:“景爷,罗爷逃走了”

众人都是一愣,期间一人面色与旁人的略有不同,似乎带着那么一点其他的情绪。

“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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