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有个隐晦的秘密。

我喜欢阮行。

可我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田漫那么小心翼翼的喜欢他。田漫已经失去太多,我不能再染指她心爱的。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我心里设想了一百种偶遇他的场景,一百种让他喜欢我的方式,一百种勾引他的办法,一百种和他长相厮守的时候。

可是我只能和自己作困兽之斗。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姑娘,或妖娆或性感,或温柔或清丽,或可爱或端庄,总有一副皮相是他中意的,总有一个灵魂是他喜欢的,我不过千千万万姑娘中的一个,他喜欢我的机会何其渺茫。

这样好的阮行,我配不上他。

他在我的人生出现的这样迟。

我错过了那么多次见他的机会。

他不是我的竹马,不是我的初恋。

人生那样多的第一次,偏无缘和他一一经历。

倘若我能知会遇见他,我定会好好珍惜自己。

我已经不是最好的我。

可什么时候的我才是最好的呢。十四五岁情窦初开时候,唯唯诺诺。十七八岁长开时候,放纵挥霍。

我没有最好的时候。

后来我看到一句诗,诗是这样写的,我按捺住内心的雪,他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写得真是贴切。

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感情不该是在冷淡时不断追求生理心理刺激,不断追求新鲜。

我终于明白我和夏迟问题出在哪儿。

我不能平复这种痛苦又开心的心情,我疯狂的绕着操场走了十几圈,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我的心依旧紧紧纠着,放松不下来。

这种开心又痛苦的心情我想告诉每一个人,可是我又想紧紧地隐藏着。

我想控制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

我已经许久没见王畅,他前两天刚从上海回来。拨通了他电话,我说,“王畅,我在操常”

王畅正和薛薛吃饭,饭吃了一半就丢下薛薛过来。

看见貌若癫狂一脸冲动的我,他神色复杂,“你发烧了?吃错药了?”

我打开他要摸我脑门的手,掩藏不住欢喜,我说,“王畅,我爱上一个人了。我真开心埃”

我觉得我现在像个疯子。

他咽了下喉咙,笑,“你爱上夏迟了?”

我果断的摇头,简直要蹦起来告诉他,“是阮行,他叫阮行。我今天下午见到他真人了。”

听到这个名字,王畅瞳孔放大,像我初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样惊讶,“阮行?”

我点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他就是一见钟情。可是我不敢喜欢他,不敢靠近他,他是田漫喜欢的人,我不能喜欢他。”

我在原地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拿自己这颗心怎么办。

王畅拉住我,擦了擦我满脸的泪水。

我这才发现我在哭。

王畅把我抱在怀里,第一次。

他说,“媛媛,你冷静下,不要冲动。”

他说,“媛媛,这个阮行,你不能喜欢。”

我抬头,并没发觉自己在他的怀抱里,“为什么?”

他顿了顿,说,“如果你和阮行在一起,你和田漫就完蛋了。你是她唯一的朋友。你还能遇见很多很多男孩,她偏偏喜欢一个阮行,她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我紧紧地抓着王畅衣服,在他怀里大哭。

我还没得到阮行,就要失去他了。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能怎么办埃

王畅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安慰我,“媛媛,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不是什么你都能得到。你的执念太深了。”

我说,“你说的我都知道。”

可是我该拿自己怎么办埃

那个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小小少年,衣衫单薄,笑容清浅,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踩着滑板冲我过来。

然后我惊恐的发现,这个少年长着极像阮行的一张脸。

我吓醒了。

六月初的空气湿润微热,桃花开尽,樱花开尽,春天已经走了,夏天来了。

可是啊,我等的春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夏天到了该开什么花呢。

我坐在小池塘边边喝豆浆边思考这个问题。

自从夏迟没收了我的小锅锅,我只能每天早上打着瞌睡去饭堂买豆浆。他说再给我买一个,我说我和我的小锅锅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再买一个也不是我原来心爱的小锅锅。夏迟哭笑不得,说那简单,我去后勤处给你要回来。我说失去的东西我不要了。

一连几天我都昏昏沉沉,上课没有状态,田漫和宋晔去苏州还没有回来,薛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搭理我了,在这个城市里,我又像许多年前一样孤独。

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和我玩。

我头脑发热,借了王畅的自行车从北郊骑到南郊,足足三个多小时。一路上我都在想,天可怜见,我会不会遇见他。

遇见他然后呢。

然后说,噢,你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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