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樱和姒紫跟在孟望舒身后进了城,三人沿着中鼓大街缓步慢行。

“姒紫。”

“在!大小姐有什么吩咐1姒紫精神抖擞地两眼放光。

“给我买包百合阿胶糕去。要启玄街上吉谷糕点家的”

“啊......是......”姒紫无精打采地泄了气。

“绯樱。”

“在。”绯樱看着姒紫被霜打了似的背影,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想啊,你去庆虎街吧,我想想......去......去找一家需要铁匠的铺子。”

“......是。”虽有疑惑,但绯樱从来都是个听话的好护卫,即使庆虎街是崇阿最大的商铺长街,找一家铁匠铺子无异于蚌中求金。

孟望舒散走了这两人,也不继续往前走了,随意地进了一间茶楼,要了个两人位的靠窗位置,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这位爷,您几位?”茶楼的小二在忙里忙外地招呼客人。

“不用,我找人。”

孟望舒头也没回,向着窗外专心致志地闻茶茗悠香。

“耳闻不如见面,孟大小姐真是面若嫦娥,心比观音。”

来人倒十分客气,见孟望舒不开口也不落座。

浅尝了一小口,孟望舒放下茶杯道:“请坐吧,跟了我这么久,也不闲累得慌,这位先生。”

“鄙人姓贾名度,担不起一声先生,不过是右丞大人座下的小小门客罢了。”

贾度坐下,有礼地为孟望舒添茶。被人发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不是被那两个护卫,而是被她亲自发觉,贾度心里多了两分疑惑,难道孟望舒身怀武功,且在那两人之上?

“那么,右丞大人是让你来传达些什么呢?”孟望舒摸着茶杯沿口,指尖感受从青瓷里透出来的温润。

贾度公式性地挂起笑:“右丞大人只是叮嘱,樊柯流民粗野,还请大小姐当心,别伤了自己。”

“呵......”孟望舒挑眉轻笑,“没了?那你可以回禀你家大人了,小女子虽是孟家娇生惯养出来的,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鹌鹑,区区流民——奈何不了我。”

说完,将杯中放凉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全然不比别家小姐的掩面饮茶姿态。

“两盏茶,贾度先生结得起账吧?”

“自然,孟大小姐慢走。”贾度起身相送,脸上从头到尾都是公式性的微笑。

孟望舒一路悠哉,慢悠悠地溜达回孟府门口,府上正在准备着什么,仆从侍女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孟望舒见怪不怪,崇阿谁人不知,五年前为了挤压木家的金玉生意,孟家开始着手打造海宝会,在孟祈每次返航的第三天举办,汇聚品质最为上乘的珠宝,供人观赏,并且不单单只是展览,还有十件最佳,作为拍卖。孟祈一年出海两次,年中一次,年末一次,此次海宝会,应是第十届了。

门口的白玉狮子旁竖着这次航船的帆布,孟祈认为,出海平安归来的船帆,是招财吉祥的象征。

“望舒,怎么才回来?”悦耳的声音似重山涌清泉,似云峰凝飞霜,孟府大门内,笑意盈盈的不是木宇麟是谁。

孟望舒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道,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牌匾,明明白白的草书“孟府”二字。突然有玉冠挡在眼前,是木宇麟的玉雕束发冠。

“怎么?这是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了吗?”

木宇麟本就生的高,猝不及防地站在面前,挡了大半的天光,玉冠墨发一丝不落地落在孟望舒眼里,眉骨深刻,鼻梁高挺,薄唇带笑,有玉之姿。

“不......不是,在想着阿麟你怎么在。”孟望舒心虚地摸摸后脖子,抬手飞霞袖袍垂落,露出一截手臂。

“我......来提前看看孟伯父这次海宝会准备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孟望舒鲜少穿女装,今日上下都整装打扮了一番,杏色长裙层层叠叠,似是接天连地的海浪,一步一潮生,唇珠含红,垂眼长睫,海水珍珠发钗缀在流云髻上,流苏垂在颈侧轻晃,木宇麟看着那一截比初夏莲藕还嫩生生的手臂,难得无措,忙让孟望舒陪着一同进了主厅。

一番寒暄过后,孟祈让两个孩子去别院的库房里玩。

别院的小花园里,木宇麟折了一支开得正盛的腊梅,摘下几瓣花瓣,吹到孟望舒的珍珠发钗上,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珍珠白皙无瑕是好看,可我之前给你的玉簪子也不是俗物,怎么不见你戴。”

孟望舒笑着看他,那一小支梅花被拿在木宇麟手里,像是一点橙黄色的日落撒在山水水墨画上。

“阿麟那簪子不是俗物,我自是要好好护着,岂能天天戴上让贼人惦记。”

“哎——可那簪子不在你发间,又与地上的枯枝何异。”说着,木宇麟一脸忧愁,像玉染了尘埃,手中的那支梅花也无力似的滑下去,梅香零落,碎了一地。

孟望舒被他这副小女儿作态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配合着去拉他的袖子,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枯枝是枯枝,阿麟的簪子可不一样,日后我定然天天戴着,不负阿麟的一番心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可不许不做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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