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亲自追踪?”何泗复看向衙役们手中的担架,轻声道:“这与八日前的案子有关么?”

他们虽站在人群稀松处,但毕竟街道热闹,为防人多眼杂,赵展玉扫一眼右上角的告示,微微颌首并未多言。

赵展玉走向前:“何兄不如一道移步府中?”

府衙角亭。

“方才城郊外,许兄、周兄断言此事非常人所为。虽然我道行浅薄,也能瞧出一二。”

赵展玉无奈,恨声道:“可惜我不善修行,查了这么些天也只是找到可疑之人,迟迟无法抓到证据!

我已去信天权宗,望宗门派些弟子们协助。时至今日也杳无音信,无法,我只能凭着往日所学自己追踪。”

赵展玉一拂愁容,独眼亮起光:“所幸今日遇到诸位愿意出手相助,展玉感激不尽!”

楚霸天肃着一张包子脸,道:“赵哥哥放心,邪不压正。我们大家一起,一定能拿下罪魁祸首。”

周自横拍拍楚霸天的肩膀:“小天说的不错,我们定当竭尽所能。降妖除魔乃天下修士之责,赵兄不必过多言谢。”

许殷:“赵兄可否告知都调查出了什么?”

赵展玉即刻道:“我疑心兰舟堂一位伶人。”

……

“少爷,有人报案!城郊外发现一具干尸!”

清晨,赵展玉才洗漱完毕,手中还拿着脸帕,屋外便急急来报。

他将帕巾丢入铜盆,随来报仆从一同赶往事发地。

郊外树木葱葱,若不细看,谁也想不到野丛之中竟悄无声息地藏着人。

时值寅卯交接,新日初升。有行人早早拉货赶路进城售卖、亦有人入城采买所需。

陈老二是湛丘附近出了名的赖皮,一年总得吃几次牢饭。前几日才出衙门,今天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跑到府衙来敲门。

守门的本想训斥几句,只见他面露惊恐,身上酒味混着一股骚臭扑面而来,守门的往下一瞧,哎哟,他裤裆处一团深色,果然是尿了。

陈老二哆哆嗦嗦把案报了,守门的立刻将这事报了上去,这才忍着嫌弃把陈老二又压回牢房先呆着。

赵展玉初见干尸,大怒。夏月,寻常尸首一月有余便能风干成尸。

府衙两日前恰好巡视过郊外,那时还未发现干尸。赵展玉命人将干尸带回,由杵作核验。

他原推测行凶者必先藏尸于屋檐,近日才抛尸荒野。

待杵作查验完,赵展玉却被告知,此人断气不过一日。干尸虽然皮肉萎缩,但细看之下,皮肤并未生出尸斑等痕迹。

种种对比之下,杵作无意中一句话提醒了赵展玉。

“画本里被精怪吸食了精气的样子,难不成就是这样?”

赵展玉犹如醍醐灌顶,豁然起身追问报案之人在何处。

他大步来到府衙牢狱,穿过一排排铁牢,最后站定在陈老二的牢房前。

赵展玉几不可查的皱皱鼻,问:“就是你报的案?”

陈老二咽下口水,点点头。

“把你看到的都交代清楚。”

“是、是,大人...”

陈老二趴在木栏前,磕磕绊绊道:“应该是,是寅时三刻前后!啊对!小人想进城来买酒,中途、中途就想去撒泡尿,刚找了棵树松了裤头,正想好好疏解一番,迷迷糊糊就看见前面草丛有个钱袋子。

呃,小人喝了酒,以为自己眼花了,还揉了揉眼...”

赵展玉捏了捏手,身后衙役很有眼色的杵了杵手上的棍子骂道:“唱戏呢!大人没空听你废话!”

陈老二缩缩肩膀,小心翼翼看向赵展玉,做摸做样的拍拍嘴,道:“抱歉抱歉,小人话多。掌嘴,掌嘴。”

赵展玉面无表情:“继续。”

“嗯、小人财迷心窍,尿、”陈老二想说尿都没来得及撒,见衙役抬了抬棍子,干咳道:“咳咳,小人上前捡了钱袋,抬头一瞧,可不得了!前边儿躺着个比干腌菜还干的人!

“这一大清早的......”

“那你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或是其他东西?”

“呃,小人吓得都这样了,哪还注意到什么呀?”陈老二跪在湿冷的地上低头看看裤裆,羞愧难当地摸摸头。

赵展玉眉头一蹙,拿出扇子一边扇一边退出牢房。听了半天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陈老二则是打开了话匣子,依旧在身后念叨自己的情绪是如何从惊喜变成惊吓。直到隔壁大汉不忍其扰捡了石子砸,他才讷讷停下。

赵展玉废了三日的时间查出此人身份、身前所有可能谋害他的仇家和去过的地方。

没想到事后第四日,赵展玉又在郊外林中发现第二具干尸,二者查验结果一致。

赵展玉命所有衙役不许透露任何消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第一次虽少有人知,这消息也缓慢传了开来。

府衙内加时加点的调查,事情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少爷,排除这些,那就还剩下兰舟堂!”

烛火幽幽,照亮桌面宣纸上道道墨色划痕,赵展玉将一个个可疑点排除,纸面只剩下三个字赫然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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