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在第一次接触后就喜欢上了这个玩伴,他总是能教她许多新鲜好玩的东西,小孩子总是喜欢新奇。

第二天,我将周周哄睡着后,回到客厅,林赛在翻着我译的书。我走到桌边坐下,他道:“怎么样?没在军营?”我道:“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我在那儿不方便,所以搬到这儿暂祝”“嗯。”他也没再多问。我低头继续译书,他坐在一旁,也不出声,将近十点才走了。

李玉洁终于碰到了林赛,林赛不便久留,告辞走,李玉洁叫我送送他,我将他送到楼下,边陪他向军属大院的门口走,边聊天。

“明天起,我就不来了。”他道。李玉洁在,他就撤退了。

“嗯。”我道:“这几天,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小家伙。”

“人,除了工作,还有生活。”他叹气:“不然工作为了什么呢?在这儿好,这儿才有家的样子,有家的温暖,让我想起母亲——你不打算回集训营了?”

“我听从命令,我是军人。”我道。

他的嘴角再度浮现出一丝略带讥讽的笑,打量了我几眼,道:“那好吧,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的电话,我随时准备帮你救火。”我笑笑。站定了,家属院门已到了,我目送他离去。

回转屋里后,李玉洁已将周周摆平。正在屋里收拾,我将桌上的书,笔记本收拾好,帮她一起收拾。

收拾完了后,我们坐在桌边喝茶。

“你的男朋友?”她忽然问。

我一怔,才想起她说的是林赛。

想了想道:“算是——好朋友吧。”

她转头看着我,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笑了:“你喜欢他,是吗?”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

“什么是喜欢?”我问她,很想弄明白通常的喜欢是怎么定义的。

她又笑了,道:“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一定不少,那个林赛——就是其中之一吧?”

我摇头,我周围的人不是战友就是敌人,感情的事没人有时间考虑。

她放下杯子,握住我的手,问:“想听听我跟周剑的故事吗?”

当然。

“我和老周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幼儿园,小学,中学都在一起。”她说话时含着微笑,带着回忆的甜蜜:“照中国的老话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考大学时,我选择了师范,而他选择了军校——大多数大院的孩子都会选这条路,在军营出生,军营长大,就算儿时的游戏也是打仗。那时的老周很好强,很争胜,凡事都想做到最好——就象现在的郑营长一样,你能想象吧?”

我点头,是的,我能想象。但我没想到温和甚至温柔的周剑曾经是这样一个人。

“军校毕业时,他的综合成绩第一,被分配到某部做排长。他变得很忙,偶尔跟我见面,聊的也全是他的部队他的兵,我有时候甚至觉得那才是他的整个世界整个星球,而我,只是这个星球之外一颗遥远的行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注意到这颗行星的轨迹与运行。”她无声地叹了口气,那时的她一定很失落很失望。我将杯子注满,推到她面前。

“他当了两年的排长,就升成了连长,”她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可谓少年得志,踌躇满志,他的理想就是做最好的指挥官,能够亲自指挥部队参加一场真正的战争,不枉当一回军人,穿一回军装。”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红色。我转开目光,不去看她的眼,我怕我的凝视会使她忍不住将泪水流下来。

“他没能完成他的这个愿望,”她道:“在一次的训练中,他为救护一个士兵从山上滚下来,不巧的是,他的滚落带动了山石的崩落,一块大石压住了他的右腿,几经周折送到医院后,虽然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保住了他的那条腿,但不得不截去了一小段小腿骨,取掉了膝盖的一块骨头,军事主官的这条路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夭折了。”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那行眼泪,从她眼中滑落的那一刻,我几乎觉得受伤最大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她口中的老周。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没有递上面巾纸,在这一刻,泪水应该得到渲泻。

我知道那一刻她一定就在他身边,伴着他走过了他最艰难的日子。喜欢就是这样,不需要借口,不需要理由,不躲避艰难,也不怨尤客观,就是简简单单的守护,守护在他的身边,陪伴。

她很快就擦去了眼泪,换上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守护过坚强的人,也一定能懂得坚强,学会坚强。

“那一段时间,他沮丧,甚至绝望,他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不是对着窗外发呆就是冲着护士发火,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尤其在军队领导给他送三等功军章时劝他退役的那一刻,他象个被逼到绝路的狮子,他大吼大叫,他说他不退役,就算断了一条腿,他也要留在军队里,哪怕坐在军队大门口一直当一名接待兵1

那时候,她一定也承受了他那暴烈的脾气,忍受了不少委屈。

“他的爆发让所有当场的领导惊异也尴尬,下属这样对待上级,不是没有,但极少极少,而他在平时,是一个严于律己,服从命令的标准军人。但他们理解,他们感动,可军队就是军队,他们不能违背原则,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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