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祎坐在院子里,身旁的落叶堆满了一地。

独独她坐的那一圈,一片也没看见。

围墙外,溪水扑棱石头的声音清脆响亮,或轻快,或急促,潺潺不息。

手里的本子翻开,门祎一页页的看着,一堆乱七杂八,大小不一,款式不同的纸零散随意的装订在一起,每一页上,写了一个日期,续了一个简短描述的小故事。

门祎一页页的翻开来,从头至尾,故事里的星星点点,她或熟悉,可字里行间,又写满了陌生,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小册子的最后一页,一张泛黄的收据,背面写了那个故事。

当然,收据只是在抽屉里随便一张用来书写的纸,那上面的字浅的只剩下几个笔画了。

而时间,停在昨天,5月23日。

昨天,那拨人匆匆来将房子里外大清扫一遍,傍晚时分就离开了。

一个没剩。

说是晚些时候会有专人来做饭,可一天过去了,还是正剩下她一个人。

又是一个人待着。

顺从得久了,墙外面的世界,除了那朵每日精彩的云,好像也平庸不过。

不知道他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摊开那张皱巴的纸,门祎开始写下一个故事。

故事里,那个女孩还是那么喜欢那个男孩……

夜里没关窗,有些凉,门祎犯了懒,也就那样捱着过一夜。

好在,夜里的星星很亮。

中午的时候,楼下又开始乒乓作响,终于有人来了。

肚子饥饿报时,对于她日渐正常的作息来说,这就是准确的报时鸟。

“你……”回来啦。

门祎哑了哑,耷拉下脸,看着正要上楼,与她撞了个满怀的年轻女孩。

转而问,“你是谁?”

在笼子里呆的久了,哪怕是金丝雀,在自己的笼子里,那也是自己的地盘,总有拒绝生物入侵的权利。

年轻女孩脚步不停,错过他,径直上楼,往书房去。

关上门,愕然才被稍微释放出来。

长得是真像埃

门祎抱臂环胸,就堵在楼梯口,等那女孩出来,抓个正着。

“你是谁?”

“你又是谁?”

哪怕是刚才有了心里准备,再看到门祎的脸,年轻女孩还是足够惊讶,提了口气,昂首毫不客气的回问。

“他去哪了?”

门祎不答反问。

她这话一出,年轻女孩顿时硬气几分,慢慢逼近,毫不客气的盯着她的眼睛,讥笑,“他啊,当然是在我那而啊,他不会再回来了,你,识相的话,自觉地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他不会再把一丝一毫的目光再落在你身上的,你就死心吧……”

她比门祎高上许多,说话的时候,低头侧着脸,那抹艳红在眼前晃动。

门祎看得入迷。

甚至有些晕乎。

她这些满是骄傲得意的话,门祎一句也听不明白。

但是她抓到了重点,她,可以离开啦?

“那,你能带我出去么?”

出去?去哪?

还没等年轻女孩反应过来,门祎拽着她往楼下跑,冲出院子,院门一开,门外站着的几个黑衣服就围了上来。

好吧,是她天真了。

门祎撒手,甩着胳膊往回走,顺道把刚才因为跑得太快踢落在台阶上的拖鞋捡起来,拎着进了厨房。

冰箱里补充了新的食材,灶台上放着一碗面,还正冒着热气。

这供饭的,下马威了得,厨艺也就一般,也不知道给加个蛋。

将就吧,她现在的人设可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十指不沾烟春水,喝水只喝凉白开的小白花,多管不了。

门祎一手拎着拖鞋,一手端着碗,慢悠悠的往客厅走。

小厨娘气冲冲的进屋,开始甩脸。

高跟鞋在地上重响,再卖力一丢丢,瓷砖可以再换一块。

门祎盘腿坐下,边欣赏这跳脚的下饭节目,边嗦面,还不忘评价,“下次葱花晚点放,再切碎点,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