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琢让女伴停车,探头出来问:“怎了?”

常鸣下巴示意谢雨柏那车,“爆胎,差点翻海里了。把阿柏喊回来。”

王琢循着他视线望去,只见他和车中间站了那个“小唐昭颖”,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的,“我早跟阿柏说别玩飙车,老出馊主意,专门坑人。幸好你没事。”

常鸣自嘲,“要再出事三条腿都不够断的。”

王琢下车放了三角警示牌。

倚在路边等谢雨柏返程间隙,一颗手杖头连着光洁的手腕伸到常鸣眼底下,蔡堂燕一言不发,样子像旧时给先生递戒尺的学生。王琢微微笑,跟个茶壶似的叉着腰转开视线。常鸣也沉默接过,蔡堂燕丫鬟一样立在身旁。

等谢雨柏一惊一乍地回来,围着他那车转了一圈,挠着头嘴里叽叽咕咕咒骂着,三个男人聚一块开始商议,晾她们三个女人在一边。

王琢女伴朝蔡堂燕笑,问:“你哪的人?”

蔡堂燕说:“宾南县的。”

王琢女伴:“哦,没去过。”

“有个围峰山的风景区……”王琢女伴依然尴尬又困惑的神色,蔡堂燕只好打住,“你呢?”

王琢女伴说了个地名。

蔡堂燕点点头,又意识到默言可能不友好,便说:“我也没去过。”

谢雨柏女伴好奇的目光黏了王琢女伴好一会,此刻终于开口,“哎,你那口红色号多少?”

两个女人就此聊开了,蔡堂燕门外汉一样在旁,偶尔看向那三个男人,偶尔无措地拨一下刘海。

蔡堂燕和另外两个女人明显的疏离叫常鸣不那么舒心,好似他找了一个不合群的异类。然而他这边焦头烂额,也无心理会。

常鸣问谢雨柏:“你给我介绍的那女孩哪的人?”

谢雨柏如实回答:“没问过,就找个妞又不是找对象你还问产地啊。谁晓得你后来还留下来了。”

还是王琢吃透了背后深意,“喂,我说,你不会连她也怀疑上了吧?”

这可点醒了谢雨柏,一愣怔之后,说:“哎哎鸣子,不是我说得难听,你这不都有点那啥……”他一时卡壳,眼神寻求王琢提点,后者不负众望地抛出一个“被害妄想症”,谢雨柏跟着手背敲敲王琢胸膛,“对对对,‘被害妄想症’——老王还是你厉害——上回你也怀疑有人蓄意让你撞车,最后不也毛线都查不出。”

常鸣冷笑,“我撞车后行车记录仪总不会长翅膀自己飞了。”

搅浑水谢雨柏在行,分析形势还是王琢比较靠谱,常鸣望着他,眼神在说“你怎么看”。

王琢蹙起眉头,“你的怀疑说荒唐也荒唐,说合理也讲得过去。要是真想除掉你,应该直接把车开进海里,同归于尽,不至于整爆胎,像放个鞭炮下小孩一样。说合理嘛,看那女人的模样要真是谁安排给你的,背后之人也是煞费苦心投你所好了。”此处还不忘揶揄地干笑,“阿柏跟沈代蜜熟,回头去问什么来头。不过鸣子,你手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让对方想置你于死地吗?或者是单纯的谋财害命?也说不通啊……”

常鸣低头看手里猩红的烟头,细细弱弱的白烟在秋风里瞬间消失,“我要知道是什么秘密,就能知道是谁了。”

谢雨柏也跟上了思路,“还真是,要是谋财害命,应该冲着我来才对。你老子的钱不都要留给你那傻大哥,你分得了多少。”

此话拉紧了氛围,王琢制止他的眼神被忽略了,幸好谢雨柏一时也掏不出再多话。

常鸣倒是不介怀地笑笑:“我老子的钱关我屁事,再多也不是我的。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我没钱用的时候你可小心为好。”

王琢搭上常鸣肩膀附和,“对头。”

“啥?”谢雨柏下意识反问,常鸣和王琢都叼烟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眯眯,“呔——!”谢雨柏缩了一脖子,后知后觉哈哈笑起来。

等救援车来把车拖走,常鸣和蔡堂燕依旧乘谢雨柏的车前往封泽的别墅。突如其来的爆胎让人意兴阑珊,赛车活动也匆匆收场。

下车后蔡堂燕轻轻扯了扯常鸣的衣袖,小声问:“换一个轮胎……是不是很贵?”

蔡堂燕胆怯的模样撼动了常鸣先前的怀疑,爆胎也许真的就只是一个意外,案发突然,她不具备作案条件。

常鸣反问:“你觉得呢?”

“那费用……”

常鸣早感知到蔡堂燕对钱敏感的态度,故意说:“刚开车前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蔡堂燕讪讪收回手,又不自觉咬了下嘴唇。此时正值傍晚,秋阳隐约,站的地方是门口出来的花坛边,一只蚊子附到她小臂上,蔡堂燕一掌拍过去,蚊子跑了,顺手抓出三根红痕。

常鸣忽觉自己恶劣如厮,明知她躲不过,依然蹂-躏她的痛处,这番取乐又与他和谢雨柏之间迥然不同。他和谢雨柏相识二十多年,能读懂对方善意的调侃,包容彼此的任性。而蔡堂燕只能依据他的字面意思理解,一举一动如履薄冰。

“真信了?”常鸣亡羊补牢地看着蔡堂燕由愕然转为疑惑,“谢雨柏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你要是想陪,我估计他也不会拒绝。”

先到的封泽从屋里出来迎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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