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朱混到偷渡的渔船上去,一个叫阮氏金玲的女孩子找她作伴,两人挤在一起。恨朱正在做梦,梦见林风去救她,叫她快走时,头顶咣啷一声,把恨朱从梦中惊醒过来。

原来头顶的舱盖被打开,一个矮胖的人出现在舱盖口。

“都起来了!都起来了!吃饭了!吃饭了!自己上来,每人两个馒头!记住,一个人只拿两个哈!”这个人是厨师,他大声叫道。

原来是天亮了。

船舱里的人纷纷起床,涌到甲板上去抢饭。

恨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等到她上去进,用来盛放馒头的箩筐里空空如也。

胖厨师正在收拾箩筐,看到恨朱很失望的样子,对他道:“谁叫你这样慢吞吞的,没有了!”

恨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这天上午要挨饿了。

她独自走到船头。

船开了一夜,还没有走出北部湾。

海面十分平静。一轮巨大的红日刚刚从海平面升起,远处一只信天翁张开翅膀,在初升的太阳下飞来飞去。

天高海阔,在遥远的地方,蓝天和大海融在了一起,让整个天地就像一个蓝色的圆球,把整艘船装在里面。

渔船的船头就像一把新开的利刃,劈开蓝色的大海。被劈开的海波,就像一个轻轻张开的樱桃小嘴,把船头含在那里,海波一直没有变化,就像一动不动一样。若不是迎面而来的海风,真让人怀疑船究竟是不是在前进。

“来,给你!”一只白皙的手伸到恨朱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黄黄的馒头。

恨朱回头一看,是阿玲。

恨朱摇了摇头,她知道,她吃了这个馒头,阿玲可能也会挨饿。

“没关系,我吃一个就够了”,阿玲另外一只手上还拿了个馒头,已经啃下了半个。

恨朱接过阿玲递过来的馒头,啃了一口,方才发觉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她感激的对着阿玲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我们这一次至少要十五天才能够到东洋首都东都,这么久,我们天天都只能呆在这个狭窄的船上”,阿玲靠在船首的栏杆上,看着那轮刚刚升起的红日,像是在对恨朱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恨朱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翻译软件,看阿玲究竟在说什么。

阿玲告诉恨朱,她的老家在安南广南省达贡一个名叫平顺的偏远山村,家里有五口人,除了爸爸妈妈外,还有姐弟三人,她是老大。

家里很穷。所以阿玲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她离开老家,到下龙湾打工,因为肯学,很快学会了说汉语,便摸索着做起了导游。

看到阿玲说她会汉语,恨朱心想,那就可能直接交流了吧。但想了想,还是隐瞒自己的身份为好。

阿玲告诉恨朱,刚开始做导游时,她的收入还挺不错的。

在此前,中国人一直都是安南旅游的主力。但近几年,到安南旅游的中国人少了,所以她的收入直线下降。

之前她收入的大部分都要拿来养家。特别是花在两个弟弟身上。

说起两个弟弟,阿玲满是自豪的表情。她说,两个弟弟成绩都很好,如果继续保持,一定能考上大学。

但是,如果家里没有钱,即使考上了大学,恐怕也上不起。

她听说到东洋去打工收入很高,就报了名。

听蛇头说,如果正规过去务工,不仅费用要高出一半,可能呆不了多久,就会被遣返。不然,就只能打黑工。

与其最终都落个打黑工的境地,不如从一开始就偷渡过去。只是即使是偷渡,钱都是家里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她到东洋后,要尽快找到工作,赚一点钱,把家里所欠的债务还上。

说到这里,阿玲又笑了笑,道:“我都是老姑娘了,最多打三年工,就必须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阿玲告诉恨朱,她的村里有两个姑娘,几年前嫁到中国去了。等生了孩子后,每年都回老家来,给老家修了新的房子,又每个月都给爸爸妈妈拿很多生活费。

原来村子里就这两家人最穷,姑娘嫁都嫁不出去。到现在,这两家成了最富有的家庭,全村的人都很羡慕。

阿玲说,在东洋打三年工,把家里的欠账还清,小弟弟上大学的钱挣够,她也嫁到中国去。

阿玲还说,听说中国的男人很疼老婆,不像在安南,女人的地位很低。

阿玲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回过头来,看到恨朱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看,便道:“你在看什么?”

恨朱赶紧想把翻译软件的页面切换过来。但她对手机不很熟悉,胡乱点了一通,页面还是没有切换。

阿玲看到恨朱的屏幕上是用安南语显示的是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恨朱的肩膀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虽然你是聋哑人,但是你可以看字啊。这下好了,我跟你说话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这是翻译软件,只以为是语音转换成文字的软件。

末了,阿玲的脸红了,笑了笑说:“幸好没有跟你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嘻嘻。”

中午吃饭的时候到了,吃的东西仍然是馒头。

这次恨朱学聪明了。她飞快的跑过去,挤进人群堆里,拿了两个馒头,递给阿玲,又要去拿,被胖厨师打了一下手,制止道:“一个人只能拿两个,没有多的哈。”

阿玲赶紧挤进来,说:“她是帮我拿的,我不会再拿了。”

胖厨师看了看阿玲,挥了挥手,让恨朱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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