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彦堂之、许逸城、袁祁、萧凌、曹睿、袁野……

球徽商商会的老主席卸任,因有着官商一层的关系,声誉和辈分又大,南北各方相关的势力皆不吝劳顿赶去黄山参加老爷子的还乡宴。

这其中以老爷子亲自下帖邀请来的五位贵客尤为重要。

由南至北,海城许家,瑞信萧会长,产业横跨长江两岸的曹大少,以及军政世家出身的袁少将,最后是与袁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北方、城际两大企业的董事长——彦堂之。

想是老爷子多年不涉世事,对这几位在场面下的恩怨一无所知,否则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将这几尊大佛共邀于一张桌上。

这几位带进会场的保镖个个荷枪实弹,哪家的实力都不可小觑,直挺挺地往各家主人所在的席位后一站,跟大战前夕似的,擦枪走火只在弹指间。

曹睿交际多,一来二去倒也未过多掺和进另几家的对峙中。

而袁祁身边好在跟了个袁野,瑞信又是外资,萧凌背后杵着的一水儿都是鬼佬,二人虽因一个秦楚有些相互忌讳,但涉及政治和外交的敏感因素,眼下就明着杠起来也不大可能。

唯一难化解的就只有彦堂之和许逸城这二位贵主之间的深重积怨……

海城离黄山不远,许逸城有备而来,手下武装及部署几乎可以包抄一整个区,他跟彦堂之未算过的那些帐,似乎只需要一点点导火,马上就能烧得翻天覆地。

彦堂之心思深沉,即便是远道而来也不会然没有准备,凭彦袁两家在军界的威信,彦堂之很轻易地就调动了东部战区第六十一军一个连的兵力进入黄山界,百十号人枕戈待旦,就驻守在徽商商会所在的稷山园区外。

冯老先生绝想不到,本应是他古稀之年卸甲归田的和乐宴,却阴错阳差成了一南一北两方势力暗中较量的修罗场。

这种焦灼的氛围从另三位贵宾分别暂离席位开始,彻底进入白热化。

彦堂之果然心机深厚,知道怎样才能真正刺激到许逸城。

于是探出手去拿酒杯,镶孔雀石的白金袖扣凛凛闪一点白光,他张开虎口用指尖去握高脚杯的杯脚,手腕向外,正正好露出一个不完整却咬得殷红的牙印……

许逸城的目光一下就沉了下去。

彦堂之轻晃酒杯,毫不避讳在宿敌面前袒露私生活,他漠不关心地口吻缓缓道:“家里的小东西闹脾气,让许主席见笑了。”

许逸城漠然凝神,一双长眼徐徐抬起,平视着彦堂之,态度非常冷静。

“无妨,他气急了才会咬人,从前在我身边,乖巧的时候多。”

他在说这话时,不紧不慢,眼神却始终从容,心平静和地观看对方脸色间的变化。

然而彦堂之未如他所愿,神色间丝毫无动,反倒云淡风轻地笑起来。

他笑着对许逸城说:“许卿问你好,他今天身上不舒服,就不来了。”

许逸城微一颔首的镇定显得持重而老成,拆穿彦堂之时所用措辞也显得毫不留情。

“是许卿不来了,还是彦总不让他来,使这样卑鄙手段,彦总是缺乏自信吧。”

“他不来和我不让,二者有区别吗?”

“区别可能在于,你一旦手段失误了,许卿随时都有可能回到我身边。”

彦堂之微微垂眼,深红液体在杯中晃动,语调平静到了极致,“许逸城,如果你今天晚上死在稷山,我倒是可以考虑让许卿送你最后一程。”

许逸城对他的狠绝不以为意,依旧端坐在席上,表情淡薄:“怕是你会错意了彦堂之,你以为这里是北京吗。”

“那你以为这里是海城。”彦堂之即问。

交战似乎进入一触即发的状态。

孟柯在这时走入会场,行色匆匆地向许逸城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一名身量瘦弱的青年,穿白色帽衫和休闲裤,宽大的帽檐遮住半张脸,他走路的时候低着头,虽跟紧了孟柯脚步,却很意外地并不显仓皇。

孟柯把他领到许逸城的身边,弯腰低首在许逸城身侧讲话。

许逸城略转了下头,随之站起身来。

“真是不巧,彦总自便吧,我要提前离席了。”

彦堂之自然无异议,“请便。”

许逸城转身离开,海城的安保紧随其后,孟柯前去与商会高层话别,独那名白衣青年脚步稍许迟了一步。

他在跟上许逸城一行人时步履加快了些,帽衫的帽子掉了下来,露出那一张冠玉姿容的少年面孔……

彦堂之不意间的一道目光,正好落在了那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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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没到结束,彦堂之提前退席。

袁野驱车送他回到湖景酒店的独栋别墅,时间都尚早。

他一踏进大厅,声控灯亮起,许卿有气无力地靠在中央岛台上,双手捧着一杯没喝完的冰牛奶,见了彦堂之,果断撇开眼,没好气地闷头不出声。

两个人只僵持了一秒。

旋即彦堂之便走了过去,眼眸深邃,揽过许卿腰身,直接把许卿压在岛台上狠狠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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